“……”
李曉博徹底被他激怒,卻拿他毫無辦法,隻能悲憤地嘶吼道:“投胎到底有什麼好?如果你也像我這樣過上一輩子,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你還會期望有下輩子嗎?”
他臉上浮滿了痛苦,聲聲泣血似的。
方棋這次沉默了很久,說:“投胎沒什麼好的,但下輩子是什麼樣子,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李曉博一怔。
什麼?
方棋道:“你不會知道下輩子會遇上什麼,下輩子的你也不會記得你是誰。”
“……”
所以,投胎的意義是什麼?
李曉博疑惑不解。
方棋卻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轉而道:“有時候不一定要殺人才能發洩痛苦,你是想永世囚禁在地府裡回味自己這一生的痛苦,還是在刑期内看着你仇恨的人痛苦?自己選吧。”
說着他一腳将地上奄奄一息的曹京踢到了李□□的腳下。
被救下一口氣的曹京此時也差不多面目全非了,他渾身上下遍布了和李□□極其相似的灼傷,尤其是脖頸處,留下了一條很深的血痕,就算救回來了,他的嗓子估計也不能用了。
他接下來會體會到和李曉博被燒之後一樣的痛苦,甚至更甚。
他可能連治療費都要出不起!
曹京好似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眼睛裡淌出兩行絕望的淚來。
而李曉博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棋的話影響,他低頭看到曹京的慘樣,心裡濃烈的恨意竟然真的消散了不少,他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小,最終恢複了自燃之前的樣子。
黑狗立即湊了上去,蹭了蹭他的腿。
李曉博微微低頭,“咔嗒”一聲接上了自己斷掉的兩隻手,蹲下身輕輕摸了摸秃狗的頭。
方棋看着那畫面,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句話:“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
頓了一會兒,他走上前,擡手将李曉博身上殘存的黑氣吸附到自己身上。
隻是還沒開始,身後伸出一隻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誰教你總是把怨氣引渡到自己身上的?”那人皺着眉頭,語氣很輕卻有所不滿似的:“你們地……”
寅遲想說“你們地府”,話音又突然頓住,他歎了口氣,把人往後面拉了一步,說:“算了,我來吧。”
方棋:“……”
厲鬼怨氣消散,被他影響的人和物才能恢複原樣,以李曉博對曹京的仇恨,想要他的怨氣自行消散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的,最快的辦法就是吸收他的怨氣。
這麼做當然是有風險的,但方棋不以為意。
倒是寅遲的态度總讓他有些莫名其妙,聽他未盡的話,應該是已經知道他是地府的人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看他伸手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做法,方棋擡了擡眼,“你們玄門也這麼教的?”
寅遲輕笑:“是啊,我想了一下,這樣确實最快。”
方棋:“……”
那你說個蛋!
随着李曉博身上的怨氣被吸收,窗外樓下的濃霧也逐漸開始消散,建築漸漸清晰,路也現了出來。
等到怨氣徹底被吸收幹淨,方棋憑空拿出一個玻璃罐子,把李曉博的魂魄裝了進去。
等到周圍徹底平靜下來,方文瑞才從一片飄忽中回過神來,如果不是親身體會,他根本想象不到,世上還有這麼離奇的事。
他緩步走近方棋,看着地上躺着的幾道人影,問:“接下來要怎麼辦?”
方棋一邊把罐子收好,一邊問:“什麼怎麼辦?”
方文瑞指了指地上。
方棋低頭看了眼,說:“報警。”
“?”
“然後等着。”
“??”
這麼社會主義的嗎?
……
這邊兄弟倆剛結束一場曆險,另一邊方家的人早已經焦頭爛額。
“跟丢了?怎麼會跟丢了?”方雲松聽着别人的彙報,焦急道:“他和他同學去飯店吃飯,怎麼突然就丢了?!”
“不……不清楚,但是那條街道突然起霧,聽說是異常天氣造成了磁場紊亂,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
“……”
“還有一件事,方先生。”
方雲松:“什麼?”
“在小少爺進去飯店之後,方棋少爺也跟着去了鳳凰飯店,到現在也沒出來。”
方雲松頓時皺眉。
方棋?他跟去飯店幹什麼?
他什麼時候從别墅裡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