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外不遠處,方棋提着一個人和怪物周旋,一邊躲一邊觀察。
怪物目标明确——殺了方文瑞,但是對妨礙它的人同樣具有攻擊性。
和之前在方家遇到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智商不高,一樣的惡心透頂。
那四腳怪物的身上沒有皮,那些不停滴落的黏液,是他剝皮後混合的血液和組織液,被怨氣侵蝕之後,變得腥臭難聞。
從他的攻擊方式來看,謝辭收到的報告裡那些非自然死亡的事件,和眼前這東西脫不了關系。
可它為什麼攻擊方文瑞?方文瑞的臉又是怎麼被複制到它身上去的?
再一次躲開怪物迎面撕過來的爪子,方棋用力擡起手,猛的拍下,四腳怪物剛跳起來的身體頓時匍匐在地,像被巨石壓住,它掙紮不動,發出憤怒的嘶吼。
方棋卻不再看它,他把提在手裡的人放下,擡手拍了拍方文瑞的臉:“醒醒。”
“……”沒動靜。
方棋又拍了一下。
就這樣一連拍了好幾下,暈過去的人終于悠悠轉醒。
方文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濃霧什麼都看不清,好不容易瞳孔聚焦,這時被方棋困住的東西仿佛察覺到目标蘇醒似的,打了興奮劑一樣奮力一博,血色的大口沾着透明的黏液一口吞向方文瑞。
“卧……槽!”
方文瑞隻覺得渾身血液逆流,倒抽了一口冷氣,白眼一翻,眼見着就要再次暈過去。
“你再敢暈,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
清冷薄情的聲音就像一針強力鎮定劑,硬生生地把方小少爺厥過去的意識拉了回來。
方文瑞喘着粗氣看向方棋,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
剛剛發生了什麼?
世界對他做了什麼?!
怪物奮力一擊之後再度脫力,沒能逃出天敵的禁锢。
方棋拉住方文瑞,示意他看向地上的四腳怪物,“看看,在哪兒見過這東西沒有?”
既然能留下印記,還能複制方文瑞的臉,這東西就必然和方文瑞有過接觸。
方文瑞三魂七魄還沒歸位,迷迷瞪瞪地順着方棋指的方向看過去,本能地搖頭道:“沒……沒見過。”
“沒見過?你确定?”
“确定,沒見過。”
“……”
方棋陷入思索。
方文瑞愣愣地站在一旁,看了看方棋,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趴在地上的怪物。
他至今還搞不太清楚狀況。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方棋剛剛對它做了什麼?
他好像看到方棋什麼也沒做,這怪物自己撲過來又自己趴下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方棋他……他還是人嗎?
忽然怪物再次掙動了一下,方文瑞轉頭,猝不及防對上怪物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他吓得往方棋身邊縮了一下,見方棋沒反應,又幹巴巴道:“這娃娃魚好……好大。”
他自我安慰似的沒話找話。
方棋微微一頓,擡頭看他道:“什麼?”
方文瑞:“什……什麼?”
方棋道:“你說這是娃娃魚?”
方文瑞眨眨眼:“不……不是嗎?”
方棋:“……”
他以為這是被扒了皮的蜥蜴。
“你怎麼知道這是娃娃魚?你見過?”
他語氣突然變急,方文瑞早沒了之前追上來時的氣勢,如實回答道:“在書上看到過,你沒見過娃娃魚嗎?”
方棋:“……”
還真沒見過。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方文瑞一會兒。
如果這是娃娃魚,猛的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微沉,轉身道:“回飯店。”
方文瑞一驚:“回飯店幹什麼?這個頂着我的臉的東西怎麼辦……喂你等等我!”
兩個人離飯店本就不遠,跑了沒兩步就到了飯店門口,視野重新變得明亮,方文瑞終于松了口氣,然而沒等他這口氣松下去,眼前又一道黑影竄過來,速度快到隻剩下殘影,他連驚呼都來不及,就被一隻手拽住甩向了另一邊。
救人的人顯然一點都不會照顧人,方文瑞整個人失重向前,小跑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體,雙手及時撐住,才不至于讓自己撞成一個面餅貼在牆上。
等他再回頭,攻擊他的東西已經迅速在地上刨了個坑,鑽到地下去了。
“這……這又是什麼?”
方棋頓了頓,說:“穿山甲。”
方文瑞:“……”
這地方怎麼會有穿山甲?
“啊——救命!别過來!滾開!”
一聲尖銳的呼救從不遠處傳來,方文瑞擡頭,猛然發現,這裡不僅有穿山甲,還有很多東西。
呼救的是一個女人,她正被一隻兔子拽緊了裙角,巴掌大小的東西,卻能把她拽得在原地動彈不得。
詭異的是,那兔子沒有頭,血從頭部的斷口處流了出來,蹭了那女人一身。
方棋對那個女人有印象,吃飯時就坐在他不遠的地方,那女人當時點了一道菜,是麻辣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