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思考了一周,眼看着韓演員越發沉默,還是偷偷将她的狀态報告給了兩位老闆。
到達的是李證宰,這也是鄭宇盛所希望的,他有意回避自己的感情,如果看到韓笑然難過、抑郁的樣子一定會心疼,一定很難忍住不去做些什麼。
所以來探班的隻有李證宰,他來時正在拍攝的是李素看着泰仁和寶拉在雪地中約會,堆雪人,擁抱打鬧的情侶戲份。李素在窗邊看着他們,強忍着沖動和暴戾,然後逐漸變成了難過,她紅着眼,隻穿着一條單薄的紅色毛線裙自虐式的在雪地行走。
導演明顯繼承了王家偉式唯美的風格,又帶了姜哲昊屬于自己的陰郁冷淡的色調,讓韓笑然一遍又一遍的在雪地行走,拍攝她頹然的喪到想放棄全世界的樣子。
結束李素自虐的依舊是寶拉,她看到衣着單薄的李素躺在雪地,着急的跑上前查看。此刻的她對于李素來說就是救贖,是世界的唯一連接,她失焦灰暗的眼神重新綻放光彩。
直到最後導演終于喊下完美的“咔”,李證宰直接上前将雪地中的韓笑然一把抱起裹在自己羽絨服中。
“啊,是李證宰前輩,你,真是不好意思啊,來了沒能招待你。”導演看到李證宰出現也吓了一跳,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心虛。
“姜導演拍攝時候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應該好好珍惜女主角啊,生病了可怎麼辦。”李證宰看上去笑眯眯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完了也沒等導演的回答,微微欠身就趕緊抱着韓笑然到自己車上。
坐到了溫暖的車廂,李證宰感覺韓笑然的身體依舊在發抖,露在外的雙手和臉頰都冷冰冰的。
“你這孩子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瘋了嗎,那樣的拍攝方式,生病了可怎麼辦?”李證宰的表情滿是擔心。
韓笑然其實沒多感覺冷,她還沉浸在寶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氛圍裡,她覺得自己得出戲,最近金高垠都擔心她了,也是看出了笑然的狀态不對勁。
“前輩,我好像入戲太深了,怎麼辦?”
“你第一次拍戲很容易混淆自己和戲中的自己,你得找到那個點,讓自己出戲,找回自己。”李證宰的懷抱很溫暖,但韓笑然的身體依舊瑟瑟發抖。
“是一種情緒釋放後,我卻收不回來的挫敗感。”韓笑然臉上出現一種凄楚的笑容。仿佛深陷痛苦卻無法自拔。
她又開始逐漸朝着深淵陷落,為了入戲她放任自己沉浸其中,但真的進入了那個狀态,她開始害怕了,她不想再一次體會那種全世界都是灰色,找不到任何人生目标的感覺。
“那就發洩出來,把所有的情緒都釋放。”
“前輩,我可以哭嗎?”韓笑然将頭埋進李證宰懷裡,悶悶的說,嗓音低落,話音還未落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李證宰歎口氣,抱着韓笑然讓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自己腿上,讓女孩發洩自己情緒。他雙手捧着少女的臉頰,手指細心的拭去她的淚珠。
周圍一片寂靜,車窗外又下起了雪,除此之外唯一的聲音,是風飄絨雪輕輕拂過*,不可抑制的心動在破土而出。
“我帶你去個地方。”李證宰溫柔的拍了拍女孩的發頂說。
他開着車帶韓笑然來到了雪山的山頂,是淡季,這裡沒什麼人,寺廟孤零零的伫立着,幾隻野貓蹲在屋檐下悠閑的躲避冬季的嚴寒。
韓笑然睫毛還挂着淚水,但一頓大哭後情緒确實好了很多,就如同小孩子受了委屈,一個人時候還能撐住,但有人拍拍,詢問,就會忍耐不住的嚎啕起來。
“前輩帶我來這裡幹嘛。”在車裡逐漸恢複平靜的笑然不好意思的擦幹淨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
“叫我哥就行了,不需要這麼見外,每次都是喊前輩。”李證宰看上去像個大佬精明又疏遠的,但意外的竟然是個很溫柔的人,韓笑然的心底暖洋洋的,對證宰前輩更是親近了不少。
雪停了,兩人下車,并肩走進了寺廟。
“冷不冷?”李證宰詢問身邊的女孩。
韓笑然穿着李證宰的羽絨服,看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不冷,哥哥的衣服很溫暖,不過證宰哥,你不冷嗎?隻穿了大衣。”韓笑然眼睛還紅紅的。
“我不冷,你顧好自己。走吧雪山會治愈一切。”李證宰站在前方伸出手,韓笑然大步上前拉住那雙伸出的手,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人拉住自己走出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