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椿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繼續嗑瓜子,“那咋了,換就換呗——吧唧吧唧。”
五條悟:……
圍觀全程的家入硝子淡定地喝了一口五條悟倒給她的熱茶,杯沿恰好擋住她努力憋笑的唇角。
五條悟揉了把白發,深吸一口氣,嘗試轉移話題,“小椿,你怎麼把傑偷回來了?”
說到這個,夜椿和夜鬥不約而同正色。
“我來吧,小椿。”夜鬥蹙眉道。“你的神力消耗太大了。”
他神色關切地望着夜椿,心底早已打定主意絕不會讓她再像幾百年那次一樣陷入危險的境地,自己卻全程不知,甚至還怨恨過她的離開。
之後在機緣巧合下得知了那時的真相,夜椿卻一直在逃避與他見面,如果沒有雪音這次受罰,說不定他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也永遠沒辦法對被他那時的無知所傷害的她道歉。
那天在小福的神社,他想那天應該是他的幸運日。
思念了百年的人終于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在那時就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那件事重演,任何傷害她的人他也絕對不會饒恕。
尤其剛才看到她在水池邊咳血不斷時,夜鬥的理智如瞬間坍塌的大樓。
他維持表面的冷靜詢問她。
她說是強行瞬移沒有結印造成的。
夜鬥的殺意頓時洩了個空。
他歎氣一聲,無奈道:“小椿好歹多依賴一下我吧,雖然我從前是個不稱職的哥哥。”
頓了頓,他撓頭,“不過現在我可是很靠譜的喲!每天都有超級多的委托!”
“哇!”夜椿眼裡閃爍崇拜的光芒。“不愧是夜鬥!對了你知道靈魂出竅的事怎麼解決嗎?”
夜鬥捏着下巴的軟肉,“有個老頭說可以試試斬緣。”
其實夜椿并不指望夜鬥會知道方法,她隻是想轉移話題,夜鬥要是知道的話,日和的靈魂出竅也應該解決了。
現在看來,他早就知道了辦法,卻一直沒實施,原因顯而易見的明顯。
喜歡人就要大大方方的啊,笨蛋夜鬥。
她直白了當道:“夜鬥是怕日和醬忘了你嗎?”
夜鬥神色呆滞短瞬,垂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所以你是喜歡她咯?”夜椿又是一記直球。
“……喜歡?神與人不可能有結果。”夜鬥沒否認也沒肯定,給出的答案含糊不定。
“事在人為哦,禍津神不被高天原承認,可這麼多年你不一樣在努力地去做那個所有人都認為你不可能做到的事嗎?”
“人神相戀沒有先例,那就開創一個。”
“如果你去試了,成功率即使不大也還是有的,但如果你不去嘗試,成功率絕對為零。”
夜椿幾記直球下來,夜鬥怔了半晌。
“即使不被世俗肯定嗎?”他問道。
夜椿笑道:“誰規定一定要遵守它了嗎?再說了,古往今來,世俗就是用來打破的,誰要遵守這個狗屁世俗就讓他自己去遵守,先驅者走在前沿,保守者注定淹沒在糟粕中。”
“規則與曆史由勝者書寫。”
夜鬥點點頭,暢快地大笑起來。
雨停了,雲霧散開,和煦耀眼的天光乍洩。
和室内,煦光透過窗子灑進來,落在平躺着的、身穿純白和服的黑發青年身上,為他的周身渡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怎麼還不醒?”五條悟郁悶道。“難道要找一隻青蛙王子獻上真愛之吻嗎?”
聽到與遊戲裡白發學生一樣的魔鬼發言,夜椿百分百确信五條悟有遊戲裡的記憶,就像硝子那樣。
“你可以試試。”她好心提議道。
五條悟露齒自信一笑,下一秒,她說:“我一定會給他打小報告的。”
五條悟:……
蓦然,黑發青年的眼皮動了動。
“哇哦!!!要醒了!!!”
“真的欸!!!”
兩神當場興奮得一個放禮花,一個充當啦啦隊搖晃彩球。
家入硝子無奈撫額。
一時間有些懷念夢裡總是面無表情的老師。
等等,隊伍裡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人。
高大的白發青年戴上他的圓片小墨鏡,毫無違和感地混入其中拉起了二胡,喜慶的弦樂配合上彩球和禮炮帶來的視覺沖擊和聽覺沖擊難以用言語形容。
家入硝子仿佛誤入了大型行為藝術表演現場,放空大腦:
這三個人可以組團去中華街賣藝了,她可以做一個在旁邊收錢的經紀人,應該能給老師賺一堆香火錢吧。
啊,生活不易,神明賣藝。
所以,夏油,快醒來吧,賣藝就應該整整齊齊,可不能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