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其實不太想和劇本組纏毛線團,她不認為自己能和他們鬥,她對此的看法是:能不能跳過那些沒必要的爾虞我詐,直面問題的核心,來一次面對面,心比心的交流。
于是森鷗外真的就收拾收拾東西,殺到了費奧多爾面前。
而且她來俄羅斯出差既不帶太宰治也不帶江戶川亂步,就是做好直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準備了。
森鷗外:……
大概吧。
到這一步反而感覺頭有點疼了。
還有她不知道怎麼談論信仰這個問題,在她看來,宗教神明不過是她征服世界的工具罷了,但人還是要尊重别人的信仰的,既然這樣就不談這個了。
她幫睡了一地的超越者們蓋上被子後才轉身上了樓。
論喝酒她還沒輸過。
上樓的途中,森鷗外抖了抖外套,聞到上面濃烈的酒精味後皺起眉頭,不可忍受地轉身先去洗澡,萬幸這間新房子不再是木屋,而且還是有熱水器的,感謝科技。】
(觀影廳裡——)
中島敦小聲嘀咕,“直面魔人……森小姐真的很勇呢。”
想到這裡,他們不禁看向E線世界的費奧多爾,發現他沒什麼表情,不再是往日裡的那種輕松寫意,隻是很平靜。
而【太宰治】等劇本組看出來,這是風暴過後,隻遺留一地殘骸的平靜。
(觀影繼續——)
【已經很晚了,森鷗外抱着一個盒子往費奧多爾的房間走去。
夜裡很靜,隻能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以及壁爐裡柴火燃燒的聲音。
雖然她有時候會覺得太複古了,但是她還挺喜歡的,有種純粹自然的美。
費奧多爾的房間沒有一絲光線透出來,可能是睡着了,她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就像她經常猶豫要不要在晚上去看看太宰治,又怕打擾到他睡覺。
但她知道費奧多爾沒有睡,這裡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有着滿屋子的超越者,和一位莫名其妙的“森鷗外”。
她不能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了,下一刻她直接推門走進去。
——
費奧多爾沒有拉窗簾,于是她能看到如明鏡般的天空上高懸着的月亮,那清透的月光順着玻璃傾瀉進這間小小的卧室,這裡填滿了夜晚的清冷,又和壁爐上溫暖的火光相映襯。
森鷗外輕輕地坐在了蓋着柔軟格紋布的木藤椅上,把手裡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後便許久沒有動作。
小小的房間裡隻遺留下兩道清淺的呼吸。
費奧多爾翻過身,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她,哪怕是覺得失禮都忍不住說:“您還活着啊?”
不僅能在那麼一圈俄羅斯人殺出重圍,還把他們都喝趴下了,這是怎樣的猛人?
她的胃還好嗎?
“真是失禮的問題,那麼我告訴你,不過是一點酒罷了。”森鷗外輕笑道。
什麼叫一點酒?
費奧多爾坐起來,直視着森鷗外的眼睛,試圖透過皮囊看透她的靈魂,“您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應該說是和他看到的不一樣,無論是國際上的,還是前天相談甚歡時的,又或者是今天看到的,以及現在的。
每一個都不一樣,那麼哪個是她呢?
森鷗外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費奧多爾,這是兩雙相似的紫色眼睛,他們互相凝視着對方。
他們的靈魂是如此的相似。
相似到……
費奧多爾聽到了不曾聽到過的聲音,那是靈魂震顫的聲音。
他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胸腔裡不合理的跳動聲,劇烈而瘋狂。
森鷗外笑了,此時她的面前不再是(文豪)費奧多爾,而是一名追尋新世界的先驅者,他披荊斬棘,跨越時間的長河,隻為到達理想的彼岸。
是看清人世的罪,是審判人世的罰。
但是——
你有資格嗎?
你有那個資格嗎?
你——
做好準備了嗎?】
(觀影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