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擺着點心野果,他記得進來時還沒有,可他已經無法思考,不能去在意了。于是,他摸到了祭台前。神像,說話了。”
“神像和小孩說,他不想呆在廟裡,但小孩不在乎神像又在想什麼,他隻道自己餓了三天兩夜,再餓下去就會生病,生病就要死了。于是小孩說,‘神明大人,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讓我吃您的貢品嗎?我實在太餓了。’他重複了三遍,這是他第三次向神像祈求了,神像卻仍然什麼也沒說。”
“這一次,小孩實在忍不下去了,他狼狽又快速地把糕點之類的貢品塞進了嘴裡。隻當剛剛的事不過是幻覺。”
“他死了。死之前,小孩什麼也沒對神像說,即使神像裡的“神明”在糕點裡裝了别的什麼,他也隻是在想,他好像很快又能看到他的哥了。可這世上并無地府,天堂,他哥哥與他隻能就此成灰啊。他的哥哥又是誰呢?那……”
“啊,睡着了。”
失間看着閉上眼睛後就慢慢脫離了枕頭,靠了他雙膝處的大宰治,無聲笑了笑,幫太宰治調整好了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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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這次已經考到年級前十了!你總得回來看看你留守在家的弟弟吧?”他語氣沾這些抱怨,又有些掩不住的欣喜與期待,悄悄将手攥緊了,單手摳挖着指甲。
“ 小空聽起來很開心啊,哥哥也很想當面看一看你呢。”那人笑了笑,其中的溫度令他開心的同時,一邊敏銳地察覺到了另一個糟糕的結果……
他不太甘心,短暫地…靜了一會兒,隻有風聲與電流聲在響。
“所以…你來嗎?我前段時間生病了,你也沒來看我。”
“抱歉,我,我不知道……下個月好嗎?到時候哥哥多在家待幾天,好好陪你啊。現在不行的,在外面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小空,原諒我好不好?”
那人軟聲軟氣地道歉,叫人無法不理解他的在意,東野空感到很是無可奈何。
“哥哥不能騙我。”
電話被東野空搶先挂斷,他栽到了沙發裡,思念要将他填滿,于是不怎麼想動彈了。他哥哥那邊,被挂斷的鈴聲滴滴作響,頓了一會兒,他輕輕笑了笑。
“啊,啊。現在,告訴我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正郎。”
他用腳碾了碾對方的手,看對方像死屍一樣癱住了,明明不久前還像不太熟悉的兄弟一樣貌似親昵地交流,如今卻不為所動。
“小空可是把你當做哥哥看待的啊,這麼做,你要他死?”
他鞋底下的人嘶啞地呻吟着痛苦,半句話也沒說。于是更重的一腳踹了下去。
“我才沒有弟弟!”東野正郎沖他吼道。
“老子才不想把别人的弟弟看作自己的親弟弟養!他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麼關系?!呸!我怎麼能視他個雜種為生存的必要?他算個—咳,咳咳咳咳咳……”
話未能說完,東野正郎的肚子又中了一腳,腦袋被男人扳住,壓得用力,兩人對視,他笑得扭曲,又想狠狠吐男人一口,被朝地上按去。
“那就麻煩你幫我引走這些麻煩,然後幹脆地去死好了。”
“『浮光掠影』”
“……是,兄長。”
東野正郎聲音嘶啞了,低眉垂首,恭順地應和着。而他口中的兄長,已開了後門,朝外走去,待之後四處槍聲響聲,橫濱的郊外那人已遠去。
麻煩很快就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