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臨淵的易感期結束的時候,江舟的身體狀況變得異常了起來,而江舟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即使是現在江舟回憶起來,也想不起那天在失憶前到底說了什麼話。
再次醒來的21歲的江舟,已經在醫院了,睜開眼便是白色的天花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空間裡,他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他躺在床上,江舟起身活動了幾步,穿着寬大的病号服走動着,某種不言而喻的恥感從下面一點點傳過來。
他逐漸反應過來,這不對勁,一定是有人對他做了什麼。
江舟慢慢走到了衛生間,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慢慢解開衣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江舟猙獰的笑了一下,為什麼...為什麼不幸的事情總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身上斑駁的印記猛烈的像是被強迫的一樣。
他顫了顫身體,動手掐起了自己的脖子,直到他感到有些窒息,江舟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假的,這是真切的發生了。
江舟試圖回憶起元兇到底是誰,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他真的是太沒用了,一股淡淡的恨意湧上了心頭。
随後,門敲響了,是檢查身體的護士進來了,江舟穿好衣服後,就出去了。
護士關切的問江舟身體狀況如何,而江舟隻想知道他是怎麼被送進醫院的,護士隻告訴他,是被一位Alpha送過來。
江舟更恨了,元兇原來還是他讨厭的Alpha。
但令江舟意外的是,這位Alpha并沒有完全棄之不顧,醫院的費用和手續全都辦好了,江舟隻需要乖乖配合着檢查就行了。
江舟堅持着要出院,但所有人都攔着他,江舟鬧了好一會兒,才妥協。他的情緒極其的不穩定,甚至有輕微的自殺傾向。
因為産生了這種傾向,醫院查崗的次數更加頻繁了,江舟整整在醫院待了一周,也未曾見到那位Alpha的身影。
中途隻有一個姓莫的Omega來看了他一下。
在出院的前一天,江舟見到了一束鮮花還有...一個承諾。鮮花的卡片上寫着:江舟,等我。
江舟被這束花深深諷刺到了,憑什麼一個強迫他的Alpha拿這些東西像模像樣的補償他,就因為他是Beta嗎?是他活該的嗎?
在病房的長廊上,江舟穿着礙事的病服,追上了那個Alpha。
“憑什麼?”江舟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雙眼通紅,緩緩的喘着氣。
Alpha慢慢轉過身了,剝奪了他的視線,江舟無法移開眼睛,怎麼是——莫臨淵。
在十幾歲時,那個唯一一個能讓江舟小心翼翼喜歡的人,怎麼就站在他的面前了?雙眸對視之間,江舟全局皆亂。
他的心跳異常的快了起來,零星的記憶一點點拼過來,耳邊浮起槍聲,溫暖的體溫包裹着江舟,似乎有槍子從江舟身後滑過,紮入眼前之人的肩膀上。
江舟的臉龐略顯疲倦,忽地一下,從氣憤中驚醒一秒,剛剛眼前的子彈隻是他的錯覺。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江舟的語氣比起剛剛那幾個字,顯然已經沒有了底氣。
莫臨淵脫下外套,慢慢靠近江舟,面對江舟抗拒的視線,他把薄外套搭在了江舟的身上,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對江舟低聲說:“這裡氣溫有點低,回病房吧。”
回到病房之後,江舟的臉更沉了,他一見莫臨淵關上門,便開始皺着眉頭說:“莫臨淵,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的身邊不會缺人的。”
莫臨淵淺淺笑了一下,但笑的很勉強,很無奈。他說:“如果我說,是你自願的呢?”
江舟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抽瘋起來,他起身掐着沙發上的莫臨淵的脖子,力度适中,沒有真的弄死他的想法。
他咬牙切齒的說:“開什麼玩笑?我自願的?”
江舟很難對Alpha抱有很多的信任,就算是面對以前喜歡過的人,可看着莫臨淵的表情,他又開始膽怯起來,莫臨淵顯得太真摯了。
他抿了抿嘴,羞憤的說道:“你知道醫生是怎麼跟我說的嗎?醫生說,我的...我的腔體裡,全部都是你的...”
那兩個字太過于羞恥,江舟沒好意思說出來,他不相信,一個Alpha挑在易感期的時候做這種事,Alpha在易感期哪裡有理智?
上個學期,江舟被那位瘋狂追求他的Alpha吓得不輕,他不覺得Alpha在這種時候是什麼好東西。
“你真的是個畜生,你怎麼下手那麼重...我隻是個Beta,你要找就找Omega,為什麼找我?”江舟理所當然的說着,他的潛意識裡,Alpha天生和Omega就是一對的。
這句話刺痛了莫臨淵,原來江舟還是覺得,隻有Beta和Beta之間才能在一起的嗎?原來,江舟從來沒有想過和他的一點點未來嗎?隻是一點也好。
可如若江舟的想法是如此,那江舟隻是玩他嗎?
莫臨淵微微皺着眉,神情看着有些傷心,連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想說,任由着江舟掐着他的脖子。
眼前的人表情不對勁,江舟松開手,語氣軟下來了:“是我掐疼了嗎?”
江舟說完這句話簡直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受傷害的是他,為什麼他要處處顧及莫臨淵的心情,甚至産生了退讓和道歉的想法,他真是個慫包。
莫臨淵直直的看着他,他以為自己還算懂江舟了,結果江舟一失憶就不認人了,他歎了口氣,微微聳動着肩膀。
整個房間裡隻有江舟的聲音,江舟咬着唇喃喃問道:“難不成...真的是我自願的嗎?你...有什麼證據嗎?”
莫臨淵無法忍受這種質問,他雙手抓過江舟,緊緊的抱住了江舟,将江舟整個人圈在了懷裡,低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沒有證據,我隻有你。”江舟的體溫讓莫臨淵緩過一口氣,江舟好像是他的,也好像不是。
江舟被突然起來的動作扼住了,但熟悉的體溫和味道讓他感到很舒适,讓一片混沌的他短暫的穩定下來,潛意識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這下,江舟遲鈍的說:“你好像沒有騙我。”
他又急急忙忙的給自己找補:“我真的不覺得我會...可能,也許,也許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吧,那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不肯來見我,我一個人在醫院待了一周。”
莫臨淵的手掌順着他的後頸慢慢撫摸,腦袋在他的肩膀上輕微的蹭着,莫臨淵低聲細語:“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語氣像是虔誠的懇求一樣。
“江舟,等我,可以嗎?我要離開了,去III區,如果時間太長了,你不想等也可以。”他擡起眉眼,捧着江舟的腦袋,以不到幾厘米的距離凝望着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