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晚上回到出租屋,他反思着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反常,想到頭疼,都能沒想出一個結果。莫臨淵靠近他的時候,他會感到很開心,但是太近了,就會衍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驅使着他逃離,仿佛隻有逃離才會回到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江舟抑制着逃離的本能,試圖和莫臨淵正常交流,但莫臨淵卻越覺得奇怪,他主動找江舟,江舟都會回,但是江舟很少主動找他了,即使是喬緯交代的任務,就算是該兩個人完成的,江舟能一個人完成也不會再叫他了。
當莫臨淵意識到這一點,幾乎也是賭氣的一般,也不會主動找江舟了。
上學的幾天,江舟正常的作息、吃飯、睡覺,直到有一天莫臨淵請假沒來,原本緊張的江舟才放松了一點點。
這一天,早上的第一節課,江舟望向左上方,那是莫臨淵座位的方向,任課老師已經開始講課好幾分鐘了,而他的位置空空如也,那個原本的身影也不在。
是不是他生病了?又或者是有事情?江舟帶着隐隐約約的擔心上了一上午的課,中午吃飯的時候,江舟收到了莫臨淵的一條短信。
莫臨淵:...
短信内容隻有三個點。就像是他當初遇到的莫臨淵一樣,惜字如金,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個字,隻願意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這種感覺并沒有立即使得江舟感覺有什麼不對,而是對他來說習以為常。
可能是莫臨淵發錯了人吧?江舟吃飯的時候愣愣的想了很久,午飯過後,下午正常上課,上課期間有人給江舟發了一張圖片,但是江舟專注于上課,幾乎沒看手機。
直到下課回家,江舟回到孤零零的出租屋,吃完飯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看到了那條未知短信的圖片,圖片裡的人個個都穿的光鮮亮麗,照片裡飄滿了彩帶,高大的莫臨淵站在中間,倨傲的凝視着前方,臉蛋十分上鏡,當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照片裡還有好幾個少年站在他的身旁,其中大部分都是江舟去年在遊艇上見過的人,有蔣煦和宋天琛。果然,他們才是永遠的朋友。
江舟又往上滑了滑,原來是宋天琛給他發的,前面還有一條自我介紹的短信。
宋天琛:江舟,你好啊,我是宋天琛,我還以為你會來莫臨淵的生日派對,怎麼沒來?
江舟看到最後四個字,麻木的心居然抽疼了一下,莫臨淵就沒有邀請他,他怎麼來?宋天琛真的不是故意在諷刺他嗎?
不過,原來莫臨淵他今天是去過生日了嗎?他沒有生病就好。
江舟沒有回這一條短信,他在莫臨淵賬号的對話框敲了幾個字,打算祝福一下莫臨淵,但是又想到這幾天,莫臨淵也不理他,莫臨淵幸福的時候不需要他來打擾吧。
他于是删掉了生日快樂這四個字。
狹小暗淡的房間裡,孤單薄弱的身影偷偷望着屏幕上的同齡人的快樂,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張臉,睡覺前,他又縮在被窩裡看了一遍,在心裡默念着:莫臨淵,17歲生日快樂。
江舟睡覺的時候,手機關機了。
晚上九點三十分,莫臨淵打了第二十六個電話,江舟還是沒接,微醺的莫臨淵趴在軟皮深灰色沙發上,盯着手機,不甘心的再次輸入那個電話号碼。
寬敞的客廳,正對着外面是露天的花園,整個客廳都是挑高的,偌大的水晶燈從頂端墜下來,一閃一閃的,華麗不失莊重。
蔣煦抱着手臂看着他,這家夥腦子果然有問題。
“别打了,再打我話費都要被你打完了。”他拍了拍莫臨淵的肩膀,莫臨淵被人灌完酒,就開始發瘋了,白天的時候一聲不吭,明明是過生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過祭日呢,也就是那些長輩來的時候,莫臨淵禮貌的笑了一下。
莫臨淵低低說了一聲:“你缺話費嗎你?”
“哈?把手機給我。”蔣煦一把将手機從莫臨淵手裡拿過來,莫臨淵臉皮什麼時候薄到這個程度了,打電話都是拿别人的手機。
誰能知道表面上那麼孤高的人,背地裡連打電話給自己喜歡的人,都是拿别人的手機,拉不下來一點臉皮。蔣煦看着這個認識多年的人,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莫臨淵從沙發上擡起頭來,自顧自地冷笑了一聲,正了正身體,後背靠在沙發上,俊臉上微微泛紅,咬牙切齒的說:“憑什麼他不理我?”
“如果你隻是想跟Beta談,那跟哪個Beta談不是談啊?搞不懂你,那麼費勁。”蔣煦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又小喝了一口。
他把杯子放下後,歎了口氣,說:“好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繼續幹瞪眼吧。”
蔣煦離開後,莫臨淵繼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在反思,為什麼江舟不理他,是不是他有什麼地方讓江舟感到不舒服。
翌日,是周末,江舟剛剛從床上打開手機,發現手機有那麼多個未知電話,而且還是同一個未知電話,昨天江舟睡得早,完全接不到這些電話。
吃過早餐後,江舟猶豫着是否要回撥過去,想了想,應該不會有人不小心撥同一個人的電話号碼那麼多遍,于是江舟回撥過去了。
“喂?你是?哦,我忘記了,你是江舟對吧。”對面的蔣煦看着這個手機号碼,這才想起是莫臨淵昨天晚上打的電話号碼。
“嗯。”江舟聽着對面聲音有點熟悉,但是又不想起來在哪裡聽過,是和他同齡的人吧。
蔣煦無端掏出一根煙出來,點上了,狠狠吸了一口,笑着說:“我是蔣煦,昨天莫臨淵生日,你送了他生日禮物沒?”
語氣中透露着戲谑的意味,沒把江舟放在眼裡,甚至他是有意這樣問的。
江舟沒有過多的思考這句話,誠實的回答:“沒有。怎麼了?”
“也是,你們的關系還沒好到可以送生日禮物的地步,啊,對了,以後如果你想送他禮物什麼東西,低于幾萬的就别送了,他不喜歡廉價的東西。”蔣煦在電話那頭清楚的叙述道,他說完後緩緩的吐出煙來,眼睛眯了眯。
最後那句話——他不喜歡廉價的東西,這句話好像是在一語雙關。可江舟很頓感,隻是真的以為莫臨淵不喜歡便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