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玉點頭。
女人卻突然目眦欲裂,張牙舞爪地往宋招玉臉上抓。
“都怪你們!!如果你們不來面試我就不會被辭退!”
她一邊吼又一邊哭起來,來來回回都是一樣的咒罵。
“再工作一個月我就能升級神經系統工作了!為什麼辭退我!”
宋招玉的反應比女人要快很多,但為了不傷到人,脖頸處還是被抓了幾道。
他抓住女人的兩隻手腕。
此時電梯門開了,被抓住的女人無法反抗卻還是在哭罵着。
直到走出公司,宋招玉才将女人放開。
然後讓系統給她轉了0.5w,女人收到錢停止了動作,怪異地看着宋招玉,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懷疑與提防。
“去找别的工作吧。”宋招玉說完就轉身又進了公司。
等他回到35樓的時候,那個面試的男人已經出來了,看樣子是被錄取了。
在他走過宋招玉的時候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宋招玉脖子上的傷。
眼神裡沒有不屑和嘲諷,似乎隻是好奇他的做法。
對上視線後又移開了目光,跟着機器人前往辦公區。
宋招玉走向剛才排隊的那個房間,推開門走進。
HR擡起頭,正在宋招玉準備自我介紹的時候搶先說道:“你是宋招玉?”
正要說出的假名被宋招玉吞下,貓九幫他聯系黑客僞造的身份用的并不是他的本名。
猶豫片刻他還是應下。
“是我。”
見宋招玉承認,HR站起身笑着走上前跟他握手:“您和您父親長得真像啊,這才讓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又是秦淵。
一邊帶路HR一邊滔滔不絕,從他的話裡宋招玉拼出了自己的新身份:閑得蛋疼出來沒苦硬吃體驗生活的富二代。
電梯一路駛向地下二層。
門開後入目就是一條燈光昏暗的水泥甬道,甬道兩邊分布着緊閉着門的房間,門上挂着對應的門牌号。
HR帶着宋招玉朝裡走,“這是我們的礦場,門牌号就是礦場的編号。”他伸手指向兩邊的門。
宋招玉疑惑:“礦場?”
HR:“秦先生沒和您說嗎?也是,這種事怎麼能勞煩秦先生親自和您說呢。”
“您知道數據預言家吧。”
當然不知道,系統及時解釋道:“就是通過分析海量數據預測未來趨勢,預知重大系列,甚至揭示人類命運的職業。”
宋招玉嗯了一聲,HR繼續說道:“您也知道數據預測家培養及其困難,目前世界上也隻有四位是被官方蓋章的。”
“但短期的一些市場和社會走向和發展是可以靠人力預測的,隻要人多就行,把他們的意識投放到一個和現實一樣的虛拟空間,然後讓他們一遍一遍去經曆,根據數據來預測。”
“礦場裡躺着的,就是被提取意識的人。”
宋招玉看向兩邊緊閉的鐵門問道:“那他們的意識會怎樣?”
HR:“由于需要不斷重演,所以每重演一次先前的記憶就會被删掉,人腦超負荷工作,最後的後果和被病毒入侵的結果是一樣的。”
“……”
在大都會,無論是抵押肝髒還是去出賣身體都是合法的,但唯獨用活人的意識作用于虛拟産業是違法的。無論是生活所迫還是别的原因,前兩者都是出于“自願”,無論是被迫還是主動。
而後者則是正大光明地剝奪人權。
宋招玉看着HR的背影感到一陣荒謬。不僅是對種做法,更是對這些人的麻木。
他們難道意識不到,礦場裡的人和剛剛被辭退的女人和他們一樣都是人嗎?
怪不得被錄取的男人用那種眼神看他,他是異類。
通道最裡面,還有一個房間,打開門進去,電腦屏幕上是各個“礦場”的畫面。
平躺在床上的人脖子上插着數據線,畫面及其詭異,像極了太平間,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還活着,但已經提前宣判了死亡。
“這就是您的工作,隻需要整理數據,然後提取出重複的内容就可以了,很簡單。”
宋招玉應了一聲,HR卻還沒有出去,對上宋招玉的眼神,他連忙提醒道:“還得錄入一下您的信息。”
說完後,他的眼睛閃爍紅光,在昏暗的環境裡尤為明顯,打量了一通後他疑惑地問道:“您的腦機接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