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沛之把握着分寸,在發展逐漸不受控時,推開郁欽,主動喊停。
“怎麼了?”郁欽捧着他的臉。
甯沛之呼吸淺且急促,似是慌張地起身,雙手無處安放:“我去浴室。”
郁欽:“……”
甯沛之見郁欽沉默不說話,擔心其誤會,主動開口解釋:
“我們、我們……沒有買那個東西。”
郁欽揉揉鼻子,瞥了一眼:“嗯……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
甯沛之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臉紅得要滴血,緩慢往後挪動腳步。
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一起去?
郁欽沒有多說,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意思。
浴室門開合,殘餘水汽如輕紗撲面而來,瞬間将甯沛之包圍。
他一手撐着台面,五指用力關節凸起,另一手抓着郁欽的肩膀,恰好按在陳年傷疤上。
郁欽的手指緩慢朝着甯沛之的人魚線探入。
呼吸微沉。
浴室燈光柔和,如同夜晚水面的月光,輕漾波瀾。
……
一股薄荷味順着甯沛之掌心的泡沫飄出,他紅着臉,專門從浴室櫃拆了一瓶最清新、最提神醒腦的沐浴露。
借此喊醒自己的大腦,且内心暗暗期待它能蓋過浴室某股特殊的氣息。
“舒服嗎?”郁欽轉頭看他,眼皮向上一撩。
花灑放出的水有一半都在沖洗他的雙手,指間黏膩順着水流緩緩消失。
甯沛之脖子熱意未消退,忍住想用泡沫糊他眼睛的沖動,惡狠狠又輕聲道:“滾。”
沖完澡後,他迅速擦幹身體躺上床,遠離浴室這個是非之地。
甯沛之合上眼,不一會,聽到浴室關燈的聲音,緊接着身邊的床墊微微凹陷。
郁欽将他那被某人無情丢出的羽絨枕撿回來,放回原位。
眸子不動聲色凝視甯沛之微彎的脊背。
還有明知道他在看,又裝作無事發生,但沒忍住輕顫了兩下的肩胛骨。
半晌,他扯過被子一角,安心躺下抱着人睡覺。
-
郁欽的同居生活過得如他想象中一般,幸福又甜蜜,除了偶爾沒臉沒皮會惹甯沛之生氣。
轉眼時間來到幾天後。
今天也是郁欽回妖警司複職的日子。
依照慣例,他起床前先在隔壁臉上親了一口,接着輕歎口氣。
甯沛之早九晚五,他早八晚六,休息日還得調休,什麼日子。
吃完早飯,他把甯沛之的那份放在微波爐旁,微信留言。
随即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停在黑色越野邊上的車是他家車庫最低調的那輛,至于停車位——租的。
舉父大爺知道後,硬是“動用關系”,五折租下一年。
郁欽哼着小調開到妖警司門口。
大門立柱旁站了七八個穿制服的男人,中間是手拿百合花的妖警司局長。
所有人,笑容燦爛地盯着他的車。
郁欽:“……”
這就不必了吧。
“小欽啊。”妖警司局長焦海招了招手,随着郁欽走近,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個個曲着掌心,拍出陣陣悶響。
“歡迎郁組長回歸!”
“嗚!歡迎歡迎!”
“……”
郁欽僵硬但不失禮貌扯着嘴角,跟着鼓了兩下掌,接過鮮花:“感謝大家……呵呵。”
焦局長對身邊人招招手,那人立刻捧着一箱子工作服上前。
“這是為你準備的全新工作服,春夏秋冬都在這裡。不過今天就别穿了,回家洗洗再說,先讓宗平帶着你熟悉熟悉調查處。”焦局長偏頭看他。
“重新接觸工作要是有不适應的地方,記得跟叔說。”
郁欽拿過沉甸甸的箱子,點點頭:“謝謝局長,上班時間該到了,不要耽誤大家,讓宗平帶我就行。”
“好好好,年輕人敬業,那就不耽誤了,”焦局點頭感慨,朝衆人說,“原地解散,大家都去忙吧,宗平留下,你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帶小欽熟悉業務。”
長着一張圓臉蛋的盧宗平:“好的焦局!我一定做到!”
焦局走後,盧宗平領着郁欽往調查處大樓走去。
“郁哥,你還記得我不?我聽說……”
“記得,你是那個經常遲到的。”
盧宗平:“……”說好的失憶呢?
“咳,總之郁哥你記得我就太好了!”盧宗平調整好表情,“調查處還來了三個新人,郁哥你肯定不認識,一會兒見到我給你介紹。”
“嗯。”郁欽拿出手機,給甯沛之發了條消息。
告訴對方冰箱裡還有他做的三明治,記得帶上,下午工作餓了可以吃。
花壇落葉被風吹到水泥路面上,踩在鞋底咔咔響。
“哎,說曹操曹操到,”盧宗平猛地提高音量,“裘江,你幹嘛去?”
被叫名字的人擡眼望向花壇邊,腳步一轉,走了過來。
“送份文件,突然叫我幹什麼?”
盧宗平側身:“這位是郁欽郁組長,你還沒見過吧?郁組長剛回來,我帶他熟悉熟悉,剛好看見你了。”
裘江拿文件的手一頓,目光一寸寸掃過:“原來是郁組長,久仰大名,我叫裘江,剛來兩個月,以後還要靠郁組長多多提攜。”
裘江面龐挂着笑,眼裡卻是微不可察的精明。
郁欽語氣不冷不熱:“你好。”
裘江把文件夾在腋下,幾秒後,從褲兜掏出一包煙:“郁組長,初次見面也沒什麼表示,不嫌棄的話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