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欽抿嘴。
我說?豈不是大家都能猜到我們的關系。
車窗外向後劃過的燈光留下絢麗的拖尾。
車内靜谧,昏暗,唯有按鈕字符亮着微光。
黑暗中,郁欽深邃的五官輪廓仿佛蒙上一層神秘面紗,難辨情緒真假。
他沒有接話,甯沛之難得思考他剛說的話哪一點戳到對方了。
汽車行駛過兩條街道,停在斑馬線前。
郁欽沉默地凝視正前方挽手過斑馬線的情侶。
倏地,甯沛之意識到什麼。
他的聲音緩緩在車内響起:“我并不是厭惡你的戳碰……”
郁欽手指撥弄額前的碎發:“明白,畢竟外面不長腦子的人一抓一大把,閑言碎語更是數不勝數,我知道的。”
兩秒後,他又強調:“我沒生氣。”
話雖如此,郁欽仍然盯着走斑馬線的情侶,直到消失在盡頭。
甯沛之偏頭,握住方向盤的手竟微微出汗:“郁欽。”
“跟你的性别沒關系,即便換成異性,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滿打滿算,他和郁欽确定關系不到半個月。
很多事情他正在逐步摸索和習慣中,二人最親密的接觸不過是在無人的環境中親吻臉頰。
或許用不習慣更能概括他的反應。
他的話沒有說完,邊上忽然傳來動靜。
郁欽不知何時解開了安全帶,迅速朝左側俯身,在甯沛之側臉落下一個帶響的吻。
沒等人反應,立刻回到原位系好安全帶。
甯沛之微微張嘴,茫然了好一會兒。
郁欽:“還有這個。”
毛茸茸的狗耳朵出現在眼前,甯沛之歎了口氣,歪着腦袋任由郁欽幫他戴上。
郁欽微微勾起嘴角,輕聲說。
“我真的沒有對你生氣。”
“真的?”
“嗯。”他一臉真誠。
頂多就是有點吃醋吧,腦子一下沒轉過彎,鑽牛角尖去了。
剛才甯沛之解釋得磕磕絆絆,瞬間他就心軟了。
甯沛之但凡介意他的性别,根本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删除一切聯系方式,一輩子不再聯系才符合他的做法。
甯沛之松了口氣,這樣最好,他是真不會哄人。
“……以後我有哪裡做得不到位,希望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酌情改正……”
郁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
“什麼?”
“你親我親得太少了。”
“…………”
甯沛之嘴巴數次開合,最終吐出一句:“滾。”
他強忍臉頰的熱意,回到白雲灣。
逛了一天,難免出汗。
一進門,甯沛之直奔浴室。
等他洗完澡走回客廳,入目便是郁欽光着上身,悠閑地靠在沙發上。
發絲清爽,身上帶着沐浴露的香氣,手機播放純音樂。
郁欽擡頭:“你過來聞聞我。”
“??”
什麼癖好。
“前幾天每天藥浴,剛洗澡的時候總覺得身上隐隐約約還有草藥的味道,别給我腌入味了。”
“……”
郁欽低頭在手臂上嗅了嗅。
“那湯藥黑黢黢的,又酸又臭,在浴缸裡泡上20分鐘跟喝了也沒區别。”
“有效果嗎?”甯沛之在他旁邊坐下。
“記憶倒是有恢複一點,不過我還針灸了。”
“知道,想起什麼了?”甯沛之回答。
紮針那幾天郁欽天天給甯沛之打視頻,臉上遍是銀針,跟刺猬似的。
“……零零碎碎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郁欽清清嗓子,他才不會告訴甯沛之想起初中挨他爸揍的事,太丢面了。
柔和悠揚的音樂流淌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夜晚,獨處,以及剛洗完澡的甯沛之……
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郁欽不可避免開始心猿意馬。
“沛之。”
甯沛之正在回複季然的消息,聞言應一聲,并沒有注意到郁欽嗓音的低沉。
他毫無察覺地點開季然的語音。
“家偉給我發消息了,說改天他組個局,寝室局,還讓我們把——”
季然的語音戛然而止,手機被人從手裡抽走,随意扔在沙發一角。
“怎麼了?”甯沛之轉頭,郁欽正幽幽盯着他。
“……我想親你。”
甯沛之渾身一僵,還沒反應過來,郁欽優越立體的五官朝他迅速靠近。
郁欽欺身湊過去,手掌按住他的後腦勺。
“可以推開我……”
他内心想說不準推開我,但又不願意如此強迫對待甯沛之。
甯沛之被動地向郁欽靠近。
後腦的手虛虛搭着,手指插入發間,沒有用力,但依然充滿禁锢。
不過一瞬,二人鼻尖已是抵着鼻尖,溫熱的呼吸互相交纏。
如同森林中的野藤蔓與樹幹。
生命交織,感知彼此的心跳與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