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人家腦袋還不夠,甯沛之還用力往下摁,生怕郁欽腰挺直了。
郁欽一言不發:“……”
沉默地揮掉甯沛之壓住腦袋的手指。
去桌上拿了一瓶未拆封營養液,坐到桃枝竹椅上。
背影透露着幾絲滄桑。
沒辦法,身高确實是他的短闆。
妖獸名錄上哪個不是高大威猛,而自己的原形甚至在上面沒有記載。
甯沛之偏過頭,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偷笑。
他又不是火眼金睛,這種連季然都不會信的話,也就隻能騙騙郁欽。
看樣子老了還得被騙去買老年妖怪保健品。
-
雨水在半夜陸陸續續落下,空氣逐漸潮濕。
水珠伴随着輕風敲打窗戶,這是一個不算安靜的夜晚。
甯沛之半夜忽然醒了,瞳孔花了好久才适應周圍的黑暗。
被雲層遮住月光的夜晚顯得格外漆黑。
甯沛之在床上輕輕翻身,被子推到一側,支着手臂朝下看。
郁欽睡在羽絨枕上,碎花棉被堪堪蓋住一隻腳。
有這麼熱嗎?
甯沛之低頭湊近郁欽。
有細細的鼾聲傳進耳朵。
郁欽短小的尾巴卷曲成小圈,甯沛之近在咫尺的呼吸甚至可以吹動他的絨毛。
“啧。”
甯沛之快速扯過被子蓋在郁欽身上。
郁欽耳朵微顫,呼吸卻依然平緩。
下一秒,他還沒收回腦袋,被子又被郁欽踢掉了。
這回還拿腿壓着。
“……”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伸手。
蓋一次郁欽踢一次,不過這睡眠質量是真好,鬧成這樣也沒醒。
甯沛之面色不悅,最後一次他不僅蓋了,還用手指往裡戳,把郁欽包成一個卷。
如此,甯沛之滿意地點點頭。
他躺回枕頭上,床墊彈簧随着他的動作發出細響。
甯沛之換了八百個睡覺動作,依然沒有睡意。
說不清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撿到郁欽後似乎生活也在緩緩發生改變。
他煩躁地薅了把頭發,拿過床頭的垂耳兔塞在頸側。
幾分鐘過去,柔軟的觸感讓床上男人呼吸逐漸平緩,他不自覺在玩偶上蹭了蹭。
-
翌日,兩個人都起遲了。
外面天色過于陰沉,說是半夜三點都有人信。
郁欽揉着眼起身。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半夜熱死他了。
做夢還被甯沛之放在鍋裡燒,醒了都能回憶起夢裡甯沛之猙獰的表情,真是恐怖至極。
郁欽平複心緒後去洗臉台洗了個澡,随後拖着濕漉漉的身體喊甯沛之。
他本來是不用吹風機的,毛發純靠自然風幹。
但某一次,濕漉漉的絨毛滴在瓷磚上的水差點導緻甯沛之滑倒。
自那以後,每次都被某人抓着吹幹。
也不怪甯醫生吧。
畢竟沒有人可以在差點劈叉後還保持風度翩翩。
甯沛之把郁欽包在毛巾裡,用低檔吹風機對準他呼呼一頓吹。
“怎麼早上洗澡?學洋人?”
郁欽睜不開眼:“……還說呢,昨天半夜熱死我了,是不是家裡空調沒制冷劑了啊。”
罪魁禍首甯醫生:“……”
吹幹後甯沛之把白色毛球放腿上梳毛
純白的絨毛不時劃過他掌心,觸感好似雲朵。
郁欽半眯眼睛,從舒展的絨毛就能看出他有多享受。
甯沛之的沐浴露有淡淡的栀子味。
郁欽鼻尖微動,忍不住發出輕哼。
甯沛之一愣。
還真是跟貓一模一樣。
-
“嘡。”
一杯妖怪奶粉被放在桌上。
甯沛之眼神示意某隻妖怪。
郁欽已經能毫無波瀾地接受奶粉了。
甚至還有一絲欣喜,櫃子裡的奶粉又少了幾勺,馬上可以擺脫這破玩意。
大大方方的,郁欽在心裡對自己說。
不就是一點營養物質加一瓢水嘛。
嗯,還是挺甜的。
下午窗外狂風大作,甯沛之在家健身。
郁欽則趁着甯沛之忙活的功夫打開了消消樂。
甯沛之除去上衣,随手挂在跑步機上,開始做俯卧撐。
随着他的動作,肌肉一張一合,沁出的汗水無一不在訴說生命力。
手中的啞鈴上上下下,流暢的手臂線條極具美感。
他保持着呼吸頻率,練完手臂練腰。
而木門不知何時被郁欽推開一條小縫。
“甯沛之,你有電話。”
甯沛之偏頭,拿過毛巾随後擦了擦,但仍然有幾縷汗濕碎發貼于額頭。
郁欽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
他第一次見到甯沛之裸|露上身的樣子。
在他想象中,甯沛之應該是有小肚子,且沒什麼肌肉的類型。
沒想到還挺有料的。
郁欽眼神随着甯沛之大步走出去的動作而轉動。
而且皮膚好白……還有點粉粉的。
不知道我化形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