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空空蕩蕩,看起來沒有任何防禦性武器。但浮空城的AI啟動武器隻需要一微秒,他們兩個實際上已經深陷在包圍裡。
陸輕厭挾着秋叙走入其中,四隻腳走出了打架的風味,有那麼幾腳秋叙好像踩到他腳趾了,陸輕厭輕輕悶哼,藍眼睛水汪汪的,抿着嘴唇控訴地看了秋叙好幾眼。
他這算是恢複正常了,秋叙心底松了口氣,腳步想避開他,結果趕上他也在調整步子,又踩上了。
走廊即将走完,秋叙低聲說:“AI會通知附近所有公民支援,裡面的三個人已經收到消息了。我們腹背受敵,必須速戰速決。開門後你把我推進去,那一刻是你最危險的時候,自己小心,找好掩體。”
走廊盡頭的門打開了,裡面三個浮空城人尾巴緊繃,都舉着槍對準門外。
鄭先生的槍口有微妙的偏移,秋叙對上他的眼睛,意識到這個人或許想“誤殺”自己,避免AI為了保護公民而導緻工廠受損。
不能等鄭先生先動手,秋叙踢了一腳陸輕厭,陸輕厭會意,竟然猛地将他提起,一把抛出去。一瞬間走廊裡的武器紛紛露出猙獰面目,瞄準的紅點集中在陸輕厭背後。陸輕厭按住耳垂,密集的紅點瞬間紊亂散開,同時他也沖進了門内。
在密集的槍聲響起之時,秋叙砸在一個經營局成員身上,他的手在衣袋連開兩槍,對方愕然瞪大眼睛,來不及反應便死透了。
此時鄭先生自知錯失“誤殺”機會,槍口對準了陸輕厭。
秋叙反手一槍,鄭先生應聲倒下。
經營局的另一個成員已然反應過來,翻滾避到主控台後,對着兩人掃射着,大聲命令AI:“放棄設備,進行攻擊!目标兩人!”
秋叙喝道:“我有案底!他有權限!AI以他為先!小心!”
他靈活地翻過主控台撲下去了。陸輕厭掃視一圈,對着冷卻系統的管道開槍。AI操縱着房間内的防禦性武器包圍他們,秋叙以一米八的身高提溜着二米多的人質,站起來與AI 僵持。
冷卻液漏得滿地都是,操縱着整個工廠的主控室設備溫度飛快飙升,沒過多久發出高溫警報,并應急關閉了工廠内的所有儀器。
“我們出去。”陸輕厭說,他放出了一隻蝴蝶,并看了眼秋叙手裡的人質。
蝴蝶的金屬構造清晰可見,翅膀上的花紋甚至是不加掩飾的地下聯盟标志。在場誰都認得出這是一隻搭載了AI微型武器,在這裡爆.炸大家都死無全屍,那個人質臉色鐵青,秋叙推他,他邁出了步子。
走到核心區的側門後,人質猛然下蹲,以其強壯高大的體魄拽得秋叙一個踉跄。他反手掐住秋叙的小臂,順着秋叙摔倒的勢頭,将人往地上猛掼。秋叙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脖子,帶着他一起滾到了地上。
陸輕厭擡槍又放下了,拖開秋叙身上的屍體。秋叙被壓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拔出對方頸側的匕首,插回了靴子裡。
不遠處的窗戶後,有人影閃過。
“被工人看到了。”秋叙咕哝着,“他跑不遠。我左你右,先檢查廠房裡有沒有被抓來的人活着,再回後院會合。”
秋叙隻找到了一個尚有一口氣的幸存者,不過當他花費一點時間把旁邊的工人清理後,再回頭一看,幸存者咽氣了。
他準備離開時,踢到了主管屍體上落下來的名冊,撿起來收到了口袋裡。
工人們跑空了,後院裡的人們也開着牧羊人的卡車離開了。陸輕厭跨在一輛越野摩托上等待秋叙,秋叙翻上後座,陸輕厭一擰油門,摩托絕塵而去。
開了三公裡後,工廠在背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遠到他們車輪下的地面都随着爆.炸震顫,秋叙從背後抱住陸輕厭的腰,下巴擱到他肩膀上,附在耳邊笑着說:“我得走了,走之前會順便把調查局的兩個家夥宰了。唉,怎麼就管不住惹事的手,才過了幾天安穩生活,怪舍不得的。”
陸輕厭說:“如果你願意,這次襲擊以我……在地下聯盟的身份宣布負責。”
“哦?”秋叙笑眯眯地問,“展開說說。”
聽他這語調,搞不好一開始就把陸輕厭背鍋當成plan B了。
陸輕厭從後視鏡看秋叙,想到以前試圖和秋叙交換秘密都被随便打發,不禁幽怨地說:“每次都是我在說,這次你說一個秘密,我說一個秘密。”
“好吧。”秋叙狡猾地說,“說起來,之前我在地下聯盟的雜貨鋪買了個橙湖城的身份,為了和前女友結婚。我前女友……啊不對,這是下一個秘密。到你了。”
“……”好缺德。
陸輕厭扭頭朝秋叙清甜一笑,換算成奶茶甜度可稱為全糖。他不玩了,直接地說:“我也是會生氣的。”
秋叙自知理虧,又不想講理,沒臉沒皮地戳他後腰。陸輕厭盯着前面不回頭,腰窩被戳得好癢,他忍着不笑,很快眼睛水光盈盈的。
年輕男大淚腺真敏感,要不是秋叙發現他在壓嘴角,得以為他氣哭了。
他們一路都沒說話,橙湖城近在眼前的時候,秋叙又一次貼到陸輕厭背上。
陸輕厭往後看了一眼,這瞬間恰好捕捉到秋叙眼中濃郁的悲哀和懷念。那些情緒一閃而逝,秋叙壓着嗓音,音色帶着些沙啞的磁性:“我的養父是浮空城人。”
他隻說了這麼多,陸輕厭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