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月的大腦停止響應。

“:)”藍染惣右介尴尬但不失禮貌地微笑。

三個字，讓在場全員緘默不語。

烏魯奇奧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冷笑話是種多麼強大的武器，反而疑惑傾聽者的反響并不強烈。

……看來任何觀點的舉證過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無比自然地同藍染惣右介打個招呼，不緊不慢地貼邊溜走了。

徒留下好不容易重啟大腦成功的少女，步伐飄乎地湊近藍染惣右介。

表情凝重，音調肅穆，“惣右介，烏魯奇奧拉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須彌的幾位你們到底對代表虛無的破面做了些什麼？！

藍染惣右介：“……”

“這是卡維惹出來的事，和你沒關系，有時間考慮這個不如想想怎麼盡快确定工廠位置。”代理賢者自他們身後路過，不走心地順口安慰。

“……還有賽諾，給璃月的各位造成困擾真的很抱歉，”提納裡放下捂臉的手，長歎一口氣，“也請……忍耐一下，我保證這次任務結束回須彌城以後，烏魯奇奧拉不會再有時間思考新的冷笑話段子。”

“啊，倒不必做到這個地步……”況且你可能打不過……

“——我和伐護末那學院的導師交情不錯，把烏魯奇奧拉的作業量翻倍不成問題，”狐耳青年的微笑明媚如水邊的月蓮，“嗯？華月你剛剛想說什麼？”

華月：“。”

華月：“不，現在沒有了。”

目送心情轉好的提納裡走向千岩軍們，耐心教授他們雨林紮營技巧，華月目光裡閃過敬佩，以及藏得極深的心有餘悸，“尊師重道真是一項好品質。”

“還有？”藍染惣右介直覺這句話還有後半。

華月煞有介事舉起食指，“還有，果然人是會随環境改變的，破面也不例外。楓丹海岸的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可以導緻須彌沙漠的一場風暴。我的閱曆和經驗實在太過欠缺，遠未能看清隐藏在表象下的真相。”

“……華月，學會自省是很好，可這種時候，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學會向前看。”

華月眨眨眼，好奇追問，“比如？”

“向前看。”

藍染惣右介邊說邊按住少女的肩冷靜而迅速地闊步往前，推着她遠離盤踞此地的冷空氣。

不遠處，烏魯奇奧拉喚回分散在藍染惣右介和華月身上的注意力。

他的蝴蝶效應……開始于哪個節點呢？

大概是遇到卡維的那一刻吧。

如同艾爾海森所言，最初是卡維将那份無處安放的過度關懷投映在“柔弱無助”（卡維語）的小蝙蝠身上，從最基礎的衣食住行、認字習文處着手，一點一滴用行動柔化了他的冷漠外殼。

還是卡維，一意孤行地認定他需要社交和朋友，翻遍各種公開資料，向不同的人旁敲側擊，鼓勵他加入了作風正派的風紀官團隊。

更是卡維，滿臉興奮地對着所有能通知到的好朋友宣布，他擁有了新的家人。

後來，草神納西妲、大風紀官賽諾、巡林官提納裡、風紀官同事們、學院導師、蘭那羅、蕈獸……他經由卡維，與無數生命産生了交集。

那些原本無法被捕捉的東西，人類稱之為情感之物，逐漸在他眼中擁有了透明的實體。

無法觸摸，卻真實存在。

仿佛浸泡在一汪溫暖的日光中，清晰地看到“心”在胸腔中生長成型，聯通身體中的血管，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随心髒鼓動的旋律一齊降臨的，還有一枚熠熠生輝的葉綠神之眼。

——【生命一直都是目的，智慧才是手段。】*

冥冥之中，蝴蝶振翅，将他卷入全新的風暴之中。

一方在摸到敵人據點的道路上曲折前進，另一方則總算從甯靜祥和的日子裡回過味來。

璃月愚人衆情報官：“咦，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怎麼收到天樞星的消息？”

其餘人：“……好像是這樣？”怪輕松的還挺不習慣。

“他不在璃月港，天衡山呢？”

“沒有目擊情報。”

“渌華池也清淨得很。”

“……”

情報部門的士兵們你瞅我我瞪你。

随後猙獰着臉湧向執行官潘塔羅涅的辦公室。

“你們自己說，我養着你們這幫廢物頂什麼用？”

第九席執行官笑容溫和，語調輕緩，與天樞星極為相似的氣質下，此刻無需仔細甄别也能察覺蟄伏着冰涼的怒火，“連一個幾乎不掩飾行蹤的人都能看丢，你們怕是離開至冬太久，已然忘記了凍土的嚴酷。”

“不過我原諒你們。忘記不要緊，人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重新用身體和精神去體會那份記憶就行。”他垂首，跪在他面前的情報人員們赫然發現，執行官的憤怒不知何時消隐無迹。

他像是實實在在，毫無芥蒂地噙起抹淺笑。

“目前的話……讓我想想，啊，麻煩你去聯系天權凝光，北國銀行有一筆大生意想和她談。”

潘塔羅涅手指點着下巴，目光逡巡過伏倒的人群，“你們看，我隻需要一位情報官替我送信，那麼你們有推薦的人選嗎？”

下一刹那，元素力瘋狂地撬動空氣，刀劍切入身體的鈍響不絕于耳，地闆上暈出粘稠的血色，襯得執行官俊朗的笑意愈加親善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