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盡全力奔襲,想要遠離這次失敗。
“呼—呼—”
雨聲、喘息聲、葉落聲。
“呼——不對……”
寂靜的空間裡混雜着什麼。
Grand Fissure停下腳步,警惕地向四周環視。
“诶——被發現了?”
拎着木刀的身影自樹木的陰影裡踱出,掀開了衛衣上遮擋雨水的兜帽,“看來我的藏身技術不夠好。”
聲線柔軟,目光清澈,身形柔弱。
是剛才的死神中最弱的女孩子。而且是獨自一人前來。
發現這一事實的那刻,Grand Fissure簡直想要笑出聲。
多麼——年輕又愚蠢的人類!
“你是來讓我吃掉的嗎,小姑娘?”
它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問出了聲,“還是你以為沒有了那個橘發的死神,你還可以傷到我?”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身體因為突然出現的補給品而興奮震顫,此時的傷痛都可以忽略不計。
“那倒不是,”乖乖巧巧的少女回答也非常用心,她仰望着高大的虛,平和得波瀾不驚,“我是提前知道你會往這邊來,特意來請你幫忙做一個實驗的。”
原本的時間線中,自己會為保護妹妹被虛的觸須紮傷,失去行動能力;一護會拒絕露琪亞的幫助獨自戰鬥至重傷瀕死;Grand Fissure會被一護重傷後逃離,消失不見。
但是她想“遷怒”。既然敢于做出傷害她家人的舉動,就承受同等代價的痛苦吧。
黑崎華月時隔六年再次使用了時間回溯。
某次時間回溯中,她以近乎一換一的慘烈代價殺死過它。
“這一次必須得用個不那麼兩敗俱傷的方式戰鬥了。”
“……你在說什麼?原來是個傻子嗎哈哈哈哈哈哈!”
Grand Fissure完全不理解黑崎華月說的話。
所幸黑崎華月也不需要它理解。少女揚起的黑眸灼灼,偶爾會劃過近似星空的幽藍,“今天也和那天一樣下雨了——說到下雨,打雷閃電什麼的是很正常的事吧。”
有什麼在醞釀,某種看不見、摸不着、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
沒由來地,Grand Fissure感受到一陣徹骨的涼意。是下雨的緣故嗎?
怎麼可能,它可是虛啊——它怎麼會露出被高等死神鎖定時才會有的、感知到死亡時的恐懼表情?!
……對,這個女孩子……還來得及!
Grand Fissure發出自己也無法理解的高昂鳴叫,揮出爪子抓向黑崎華月。
與此同時,少女柔軟的聲線響起。
“破道之四·白雷。”
自高空垂墜而來的巨大雷電,刹那間如同利劍刺穿Grand Fissure所在的位置!
僅是一刹,巨大的轟鳴遮蓋了所有餘音,伴着閃光消彌了視野。
捱過令視線失明的短暫片刻,黑崎華月看見了雨線毫無阻隔地墜入泥土,就像那裡從未有過一隻吞噬靈體的虛。
Grand Fissure灰飛煙滅。
實驗的結果,“……過去真的可以改變。”
那麼自己所做的、無果的時間循環,也是有意義的吧。
少女好像笑了。她的身影搖晃了一下,像雨一樣墜入泥土,失去了意識。
直到黑崎華月完全失去意識,某個全身裹在鬥篷裡的人才悠然走近。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個人類孩子能用白雷那樣的低級破道展現出天罰一般的效果。
向她詢問的話,大概會得到“有人教了我,這不是非常容易的事”這樣的答複吧。
身穿黑鬥蓬的人在黑崎華月身邊蹲下身,擡手檢查她的傷勢。
這一回外傷倒是不多,但體内靈子幾近枯竭。
同六年前一樣的時光波動,這次也出現了一瞬。
“原來如此,是時間的領域啊。”所以才耗盡了自身的靈子麼。
這個孩子,似乎一直都能帶給他驚喜。
他在眼鏡下的目光充滿審視,又帶了幾分難言的寬容。
“……也罷,”雖然并不精通,但簡單的回道他還是略通一二的,“畢竟,你幫我解開了很多疑惑,華月。”
“我應該……感謝你。”笑意在加深。
也不知道真相浮現的那一天,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微小的靈子借由回道的釋放,修複着黑崎華月受損的身體。
黑崎一護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事與現實似是而非。他夢到華月為了保護夏梨被虛的觸須紮傷;夢到自己為尊嚴而戰,重傷昏迷;夢到他還是沒能殺死那隻虛。
夢裡的華月告訴他,她曾經回溯過母親死亡那天的時間,卻無論如何無法救回母親。她知道一護并不是害死媽媽的人,卻無法說出真正的原因。
最後的最後,華月說,我已經把我的秘密坦誠地告訴一護了。
——不過,反正下一次的你也不會記得吧。
“好——痛啊!”在靈魂回歸身體反饋而來的疼痛中醒來,黑崎一護按着腦袋,似乎感覺到某些記憶從身體裡流失。
來不及多想,他慌張四顧,“那隻虛呢?!我昏迷前……”
露琪亞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不要緊張,那隻虛的記錄在剛才已經變成了被消滅,看方向可能是被剛剛的雷電劈中了。”
“……虛還能被雷電擊中嗎?”有什麼認知,超出了黑崎一護的想象。
宇宙貓貓頭升華.jpg
露琪亞:“……這麼強的雷電對屍魂界來說也百年難遇啊!不要說得好像每天都有這種事發生的樣子!”
黑崎一護:“哦。”
黑崎一護:……
黑崎一護:“哎華月呢?”
露琪亞的拳頭暴扣在他腦袋上:“魂早就用你的身體通知你爸爸去找了,才注意到嗎一護你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