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亞前傾身體:“記換神機之前從來沒有出現記憶替換失敗的情況,華月你真的沒事嗎?”
昨晚她趁黑崎家人昏迷的昏迷、休息的休息,幫除了黑崎一護以外的所有人修改了記憶。黑崎家人口并不複雜,根本不可能漏掉某個人。
不是工具的問題,那就隻能聯想到個人體質了。
“其實記憶替換是有效的,但是早晨下樓看到牆上的那個洞,我的記憶就回來了。”黑崎華月單手撐在臉頰上,“可能是替換的記憶有點……誇張,我的腦子告訴我它不信。”
露琪亞:你猜你說的話我信不信。
黑崎一護長出一口氣,“原來如此,我理解了。”顯然已經被說服。
露琪亞:。
“為什麼你就這麼接受了華月的借口啊!”
“你不如想想為什麼這個記換神機修改的記憶那麼不靠譜。”
眼看面前的兩人又開始死神與人類的思想碰撞,黑崎華月深藏功與名,麻溜地——被哥哥單手按住跌回座位上。
黑崎一護好整以暇地回過頭,對想要溜走的妹妹咧嘴嘿嘿一笑,“同一招數是不能對我使用第二次的,我已經不會被你輕易轉移重點了!”
“你還有什麼事沒說吧?我們可是約定過不會隐瞞對方的。”
黑崎華月愣住,不是沒有想到屢試不爽的招數被識破,而是……自己的哥哥可真是,一到涉及守護家人的問題上,就變得格外難騙。
她在兩人擔心的表情裡沉吟片刻,“其實一護你也知道,就是一年前發生的事。”
露琪亞迷惑:“一年前?”
黑崎一護思索:“是那件事啊……華月覺得和【死神】有關?”
露琪亞怒:“喂,到底是哪件事?”
轉向妹妹用目光尋求許可,得到一個肯定的颔首後,黑崎一護向露琪亞開口:“一年前,華月在道館遇到過一位非常厲害的劍道老師。那位老師被徘徊的靈體纏上了,華月為了說服靈離開,不小心被靈傷到了手臂。可是後來問了其他學員,他們認識的老師和華月記憶裡的老師并不是同一個人。那個時候華月就告訴過我,或許有什麼力量将學員們的認知改變了。”
“所以你們懷疑那也是記換神機的作用?”
“很有可能不是嗎,”黑崎華月神色淡淡,給出了她的猜測,“回想起來,那個靈體某些地方和虛的構成很像。”
露琪亞突然沉默了。
“你果然已經發現了嗎,”平常活潑元氣的死神少女垂下眼簾,面色肅穆,“【虛】本身都是普通人的靈魂這一事實。”
亡靈會因為愛憎、欲望、執念而無法被死神引渡到屍魂界。其中的一部分靈又在現世的漂泊中或被痛苦哀怨所折磨,或承受不住虛的包圍,堕落為失去心的【虛】。
“為了填滿失去的心,變成虛的靈魂會去尋找它生前最重要的東西,比如最愛之人的靈魂。”
“那我一直在消滅的……等一下!華月你以前遇到過虛嗎?!”黑崎一護焦躁地出聲,卻在半途決定先問清楚妹妹的遭遇。
沒想到黑崎華月無視了他的反應,低頭思忖:“那就麻煩了,以前隻是覺得織姬身邊存在着和一年前相似的靈體。”
她擡起頭看向露琪亞:“今天和織姬一起回家的路上我嘗試感應過——如果露琪亞說的是真的,跟在織姬身邊的應該就是【虛】了。”
“織姬有危險。”
關于井上織姬和她身邊的虛——她的哥哥井上昊的淨化,黑崎華月是在幾天後的晚上聽黑崎一護告訴她的。
那天的劍道課後,黑崎一護破天荒地來道場接她下課回家。
橘發的兇惡臉少年從陰影裡緩步走出,躲避着進出學員們有些好奇的目光,不太好意思地對她招手:“喲,華月,我來接你。”
黑崎華月驚訝地眨眨眼,而後露出了一個溫暖與了然的笑,跟上兄長轉身的步伐。
夕陽垂垂欲下,雲層被粉紫侵染,描着金邊遊散成遙遠的色塊。光線蒙上深藍的濾鏡,暗啞陰沉。
“我以為一護還在生我的氣。”
比妹妹高了半個頭的少年慢下腳步,耐心地等待着身後的人:“沒什麼可生氣的,已經習慣了。”
“我真的沒有騙一護的意思。”
“是,你沒有騙人,隻是不把話說完整而已。”
自九歲以後,黑崎家雙子就約定過不會相互隐瞞,他們也一直都堅明約束。黑崎一護的苦惱,黑崎華月會傾聽;黑崎華月的疑問,黑崎一護也會知曉。
一年前的劍道考核前夕,黑崎華月帶着包紮好的傷口回到家。打發走過度緊張的爸爸一心後,華月把所知的事情告訴了哥哥一護。
雖然滿懷憂慮,可那時的黑崎一護無能為力。他能做的隻有陪在華月身邊,并為此答應了一系列兄妹間的割地賠款。
“因為我知道,一護一定會鑽牛角尖,一定會認為都是自己的錯。”
兄長先出生就是為了保護後出生的弟妹。黑崎一護告訴井上昊的話,也是他行動的準則。
但是。
“但是,就像一護會想要保護我們一樣,我也不想成為隻能被你們保護的人。”
天光即将落幕,折射在黑崎華月笑着凝視而來的面容上,“互相依賴,互相守護,這才是我最喜歡你們的理由哦。”
世界悄然無聲。
“……笨蛋華月,”黑崎一護笑的無奈,擡手摸摸少女的腦袋,“先從别耍我開始怎麼樣?”
黑崎華月一秒半月眼:“不行,怎麼想都不行吧。”
“……那你能幹點啥?”
“嗯……我想想,既然一護是劍,那我就成為盾吧。”
成為守護一護、守護家人的不摧重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