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
黃昏時分,就連寂靜的夏日空氣似乎也在顫抖地期待着。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着成千上萬個急切等待的巫師時,最後一絲僞裝的痕迹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趨勢,不再同人們作對,聽任那些明顯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處冒出來。
這樣狂熱的氣氛極具感染力,辛西娅與佩内洛自然也被同化,她們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在營地裡閑逛,口袋裡的加隆随着她們的步伐正在發出清脆動聽的響聲。
每隔幾步,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端着托盤,推着小車,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新奇的玩意。
“哦!看這個!”辛西娅舉起那枚玫瑰形紅色徽章,這是代表保加利亞的顔色,徽章還能大喊出隊員的名字。
還沒走出五英尺,她們已經買了一大口袋紀念物了。
“佩内洛!”
她扭頭看去,珀西正大步走過來。
“晚上好,珀西。”辛西娅說。
“你好,辛西娅。”珀西剛接過佩内洛手裡的東西,就被她戴了一條三葉草绶帶。
“我不戴這個……”珀西嘟囔着說,“這太奇怪了。”
“這可是比賽呢,珀西!大家都有。”佩内洛笑着說,“大家都有呢,比賽的時候你再取,現在一定得戴。”
她又給他身上挂了好多東西,胸前别上綠色的三葉草花束和徽章,又給他的臉上也貼了愛爾蘭國旗,那些剛買來的肩飾、夾子全派上用場。
珀西一直在咕哝這樣子實在太蠢,不符合他的身份,可每次佩内洛舉起手向他靠近時,又立刻垂下頭,讓她方便挂上那些東西,非常配合。
等把三葉草發箍插進他頭發裡後,看着滿身紀念品的珀西,佩内洛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珀西的耳朵早變成了熟透的番茄色。
“來來來,我們帶了相機的,給你們兩個拍一張,這樣的時刻可不能錯過!”辛西娅興奮地說。
“照片不許給别人看。”珀西再三強調,摟着佩内洛對着鏡頭微笑起來。
“多可愛呀!你這個模樣可真新鮮,珀西。”
佩内洛的眉眼一直彎彎的,她這會兒看上去可真像是愛爾蘭的狂熱球迷,兩邊臉上各貼了愛爾蘭國旗,頭發裡也插滿了小小的三葉草,還戴着一頂三葉草帽,身上绶帶、徽章、絲帶一樣不落。
給辛西娅的手臂上畫好一幅愛爾蘭隊特征彩繪後,佩内洛對自己的作品滿意極了,兩眼閃閃發光地看向珀西,說:“我給你掌心裡畫一個小圖案吧,珀西!别人不會看見的!”她拉着他的衣袖輕輕搖了搖,軟聲問,“好不好?”
珀西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把手伸了過來。
“啊,咳,我再去逛逛,你們兩個自己待會吧,帳篷見。”辛西娅話還沒說完就跑遠了。
佩内洛與珀西走到了樹林邊,靠着樹幹,拿着剛買的彩色顔料在他掌心花了四葉草花環。
非常漂亮的圖案,她做什麼都這麼有天賦。
佩内洛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又一幅大作,得意地晃了晃身體。
珀西也不自覺勾起嘴角,他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手指順着穿到她腦後,低頭親吻她。
他們正擁抱着享受一段安靜的時光,沒注意到有幾個人慢慢靠近。
“哦,還真是你,珀西。”一個長長的紅頭發、穿着皮夾克和龍皮靴的青年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們,他的目光停留在珀西這個挂滿紀念品的造型上,“我都認不出來了,還說有人和你穿着一樣的衣服呢,”他看了眼佩内洛,“可金妮遠遠就說一定是你。”
“真令人吃驚,你這幅樣子比那些忠實球迷還要瘋狂呢。”另一個紅發男人說。
金妮對佩内洛吐吐舌頭笑了笑,“他們實在對珀西的女朋友太好奇了,我攔不住。”
想來她應該也沒怎麼攔。
先說話的人是珀西的大哥比爾,另一位稍微壯實、矮一些的是查理,佩内洛認識他,兩人曾經說過話。
“媽媽經常提到你,佩内洛,那些贊美之詞實在讓我們好奇。”比爾說。
“這都不像你了,珀西,你總算是多了點有趣的靈魂。”查理笑着說。
拒絕了比爾一起去韋斯萊家的帳篷喝茶的邀請,佩内洛與他們道别,剛走出幾步,她就聽見了背後的調侃聲和珀西氣急敗壞的嚷嚷聲。
韋斯萊家隻有珀西是個正經嚴肅的人,其他人全都很喜歡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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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世界杯與學校裡的比賽完全不同。佩内洛與辛西娅完全被VIP包廂裡的人們那種狂熱情緒感染,和他們一起大叫大喊,為球員加油,又在林齊被克魯姆甩開自己撞到地上時踩在座位上氣憤地揮舞着拳頭,叫嚷着太遜了。
克魯姆實在優秀,愛爾蘭的找球手林齊完全不敵他,最後,克魯姆竟然在鼻子受傷滿臉血迹視線受阻的情況下抓住了金色飛賊。但愛爾蘭因為一直投球反倒領先十分獲勝了。
辛西娅尖叫着從座位上跳起來,與包廂裡其他人一起摟着肩膀蹦蹦跳跳揮舞着帽子和三葉草,一路唱着歌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