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麼?”妮娜給他準備了一把椅子。
“魔女是從一個美院學生的宿舍抓到煉獄獸的,我想查詢一下在王都辦學的幾家美術學院的宿舍都在哪裡,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迹,如果能嗅到一些氣味的話就更好了。”
妮娜立馬登上地獄火的主頁:“我知道那個美院學生是誰,我竟然一直沒有想到從他身上入手!”
古斯塔夫湊了過來,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着主頁上眼花缭亂的産品。
“等一等,這個——”他突然伸出連接着膜翼的手,指了指頁面上的某個圖案。
妮娜打開了那張縮略圖,将圖片放大到适合屏幕的尺寸。
那是渾身漆黑的魔女與渾身被明亮火焰包裹着的魔物戰鬥的畫面,光與暗的對比形成了畫面的主要趣旨,對戰雙方的表情雖然誇大,但顯得很有對峙的張力。
看來是阿爾弗雷德的新作品。
不考慮人品的話,他确實是個才能出衆的畫家。不是誰都能畫出如此飽含情緒的作品的。
“不錯的畫。你有什麼發現?”
古斯塔夫貼近了屏幕,用小爪子點了一下魔女在衣袖和手套之間暴露出來的那截手腕,上面有一個刺青一般的紋樣,“這是深淵巫妖的标記。這個魔女應該是巫妖的手下。”
盡管他的描述經過省略,但妮娜很快就反應過來,古斯塔夫所謂的巫妖手下,正确說法應該是持有巫妖核心的那位貴族的手下。
“據說魔女是深淵巫妖和人類混合生成的産物,他們身上會有代表深淵巫妖的标記,也不能說明他們是巫妖的手下。”妮娜說,“雖然七貴族隻能控制各自分支之下的魔族,但是可以控制任何一位魔女,光憑這個應該不能确認蒙多是被巫妖抓走的。”
但不得不說,阿爾弗雷德這家夥還真是觀察入微。
“我想,并不是每一個魔女都有這個标記的。”古斯塔夫說。
妮娜皺了皺眉,開始回憶自己曾經遇到過的魔女。
她想起向烏瑟征詢有關參加創業大賽的事宜時的情形,想起他敲打鍵盤,還有把資料遞給她的樣子。
她想起烏瑟有一雙好看且幹淨的手,手腕上并沒有類似刺青的标記。
“你說的對。但不在手腕上,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要确認的話,最好當面問個清楚。”
“您、您要去找烏瑟先生嗎?”古斯塔夫急急問道。
妮娜意外能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你知道他?”她想起烏鴉說過他們倆算是半個同僚。
古斯塔夫低下腦袋:“我本來就是為了接替他的工作才被派到這兒來的。”
有些事情好像被模模糊糊地串聯起來了。
妮娜松開鼠标,将腦袋轉向古斯塔夫:“你原先侍奉的貴族,就是吸血之王核心的持有者吧?”
她想起在聖靈圖書館擁有一個秘密房間的古老吸血鬼,多嘴了一句:“其實我也認識一個相當厲害的血族。”
古斯塔夫那兩顆黑豆般的眼睛裡流露出好奇,可惜妮娜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猜的沒錯,我打算去探望一下烏瑟先生,向他彙報一下項目的近況,如果能從他嘴裡撬出一點關于魔女的事情就再好不過了。”
*
“令人吃驚的進展,令人吃驚的收益,令人吃驚的排名……不得不說,你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績,但你好像忘了,我讓你不要随随便便來這兒找我。”穿着淺色囚服的瘦高個子在聽完學生的報告之後,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喜悅的表情。
畢竟羅德裡斯公寓的死活歸根究底和他沒多少關系。
不管妮娜·斯特爾變得多富有,都沒辦法讓他解脫牢獄之苦。
他看到妮娜·斯特爾那件灰撲撲的衛衣正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動彈了一下,這才發現那件衣服上覆蓋着一層皮草質地的東西,這完全不是一件适合在夏天穿的衣服。
“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不嫌熱嗎?”他像一個多事的監護人一樣“關懷”道。
接着,他看清了那塊皮草的形狀,從伶仃的雙腿,到身體,到翅膀,再到腦袋,最後是腦袋上的那對耳朵。
“難以想象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學生會喜歡帶着一個奇怪的布偶走來走去。”
妮娜扶了一下那團抹布一樣的東西:“布偶?你是說古斯塔夫嗎?看起來确實有點像。”
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很顯然那不是一隻玩偶,而是一頭活物。
“古斯塔夫……”烏瑟念叨着這個名字,“不是吧,古斯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