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用它們尖銳卻靈活的鳥喙,三下五除二将系帶解開,急急将頭湊了進去。
賀蘭灼人傻了,他看看那隻鳥,又看看蘇矜矜,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
事情眼看就要解決,蘇矜矜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她拍拍手,特别好心的替賀蘭灼解惑:
“我沒騙你,它們真的聽不懂你說話,而且,它從來沒有在你面前化過人形,你難道就沒懷疑過嗎,它們沒有靈智,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鳥,哦不,也不能說普通,不管是烏混還是朱熾,都是實打實的上古妖族,一個作為太陽神鳥,帶給人間光明,一個象征災患,制造苦難,他們一體雙生,就像希望與災難總是同時存在一樣。”
就在蘇矜矜說這段話的時候,紅色的那隻鳥頭已經将自己那隻布袋裡的東西吃完,看了眼蘇矜矜,然後便将頭往另一隻布袋裡湊,兩顆頭幾乎要打起來。
賀蘭灼看着這一幕,問蘇矜矜:
“那裡面……裝的是什麼?”
“額……”她撓撓頭,有些尴尬:
“大麥、小麥、燕麥……和幹苞米粒之類,亂七八糟的谷物。”
小花很長一段時間不出現,現在也不用種玫瑰和棉花了,蘇矜矜便開始放飛自我,她想那地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往裡面種些農作物,可惜技術太差,也不會施肥,也不懂打理,辛辛苦苦那麼久,長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她剛剛扔出去的,就是這段時間全部的庫存,種出來的東西又小又幹癟,是不好意思拿出來給别人看的程度,沒想到它們能吃的那麼香。
“呵……大麥……小麥……哈哈哈哈哈……燕麥……哈哈哈……我的鳳凰精血竟然比不上苞米粒……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賀蘭灼穿着長到拖地的袍子,沒有血肉的手骨耷拉下來,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他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他活不了多久了。”牧千山歎一口氣:“獻祭了鳳凰真身,還拿自己僅剩不多的精血飼養烏混,别說虞淵,他連周圍這一圈山脈都翻不過去,我們走吧。”
宋星越疑惑:“師父,我們不對付烏混了嗎?”
“不用了,他們沒有神智,隻受自然法則約束,如今朱熾蘇醒,烏混很快會沉睡的。”
趁他們說話的間隙,蘇矜矜走到雙頭鳥睡覺的山底下,在地上觀察片刻,然後蹲下身子,用手絹抓了一把地上紅紅的沙土,期間小心翼翼,生怕碰到自己的手,然後像做賊一樣把它裹起來,迅速起身,湊到那兩人身邊,嘴裡催促道:
"快走快走,我沒有東西能喂它們了。"
啧,什麼朱熾金砂,不就是鳥屎嘛。
後來的很多年,蘇矜矜仍舊因為這件事而忿忿不平,一想到自己竟然腦子一熱抓了鳥屎,她内心就五味雜陳。
對此,南榮旌是這麼安慰她的。
“為了确保這世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我結契,你天天在旁邊看着我,不就好了?”
算盤打的很響,可惜蘇矜矜不上當。
從虞淵回來之後不久,三族情況都差不多安穩下來的時候,她留下一封信便消失不見。
信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本姑娘享受生活去了,不用擔心。”
不久之後,雲川大陸出現了這麼一個傳言。
流光劍宗金尊玉貴的小公主不再苦苦糾纏他們年輕輩的第一人,改行去做了紅娘,雖然怪招頻出、鬼哭狼嚎,活像在做法,但卻意外的有效。
一時間,多年暗戀而不得的、想吃回頭草的、期待破鏡重圓的都湧入了她那個小屋子,可還沒進去就被人掀了出來。
掀場子的那人站在門口,妖孽至極的一張臉上全是冷漠。
有人眼尖看出了點苗頭,不确定地開口:“這好像就是那個突然撂挑子不幹的魔族少主。”
這句話攔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的腳步,也有不怕死的直接怼:
“魔族少主怎麼了,牽紅線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怎麼,媳婦兒跑了啊這麼急?”
說歸說,但總歸沒一個人敢上前。
然後他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插了隊,把他們的紅娘拐跑了!
厚顔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