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川在宗門中忽聞小女在山下出了事,登時怒火中燒,請示過掌門後,便領了一幫精銳弟子氣勢洶洶趕來華陽郡,經過這一路颠簸,憋了一肚子火的他總算克制了些許,沒直接攻上星閣取了蕭承運首級。
“蕭氏小兒,我乃紫陽宗五代傳人白繼川,你若不想我今日劈了你這斷龍峰,就滾出摘星閣來見我。”白繼川氣沉丹田,将雄渾的聲音推向峰頂,身邊弟子聞之,仿佛眼前的峰巒都在随着這聲波震顫。
這話說完,除了山上幾顆小石子咕噜咕噜滾下山,四周再無動靜。
看這樣子,蕭承運是不打算給白繼川這面子,要在摘星閣内龜縮到底?
這場景着實有些尴尬,弟子們看着白繼川的臉色,随時聽候他命令,白繼川一張方臉黑得似煤炭,在他将大發雷霆前,險峰上一道聲音徐徐傳來:“白長老不請自來,帶了一衆弟子圍在我摘星閣下,點名要見蕭某,蕭某惶恐,不敢答應,鬥膽請示白長老,這當中可是有誤會?”
“哼,”白繼川見他裝傻不認賬,也不同他客氣,“你綁我小女,人證物證俱在,有何可辯駁!你今日若交不出人,我絕不善罷甘休。”
白繼川把話擱下,不一會兒就刮起一陣風,風止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正是藏在摘星閣内的蕭承運。
他大大方方站在白繼川面前,滿臉不解地詢問道:“這罪名蕭某可擔不起,半月來蕭某都在摘星閣中不曾外出,從未見過令愛,不知長老口中的人證物證何在?”
白繼川二話不說向他抛出三根銀針,招式淩厲。
蕭承運頭一偏,伸手接下,若是慢了半步,他的腦袋上就要多出三個洞了。
“我紫陽宗幾名弟子與青雲宗的淩昭在小女失蹤之地找出了你的五行針,你要如何解釋?”
蕭承運笑了一聲:“青雲宗的淩昭?白長老有所不知,不久前,他曾于九昌郡對我出手,意圖奪我手上的重明樓令牌,失手之後竟還用上栽贓嫁禍的手段。我與他本就有舊怨,他的話怎能信?”
蕭承運油嘴滑舌,并不認他手中這人證物證,白繼川自然不會叫他輕易糊弄過去。蕭承運越是拖延,他的女兒便越危在旦夕,身為父親,他怎麼能冷靜?
白繼川冷冷凝視着他:“淩昭的話不可信,你在民間的種種流言難不成也是空穴來風?也是他惡意謠傳,打擊報複?仙門諸位掌門念你從前伏魔有功,對你的無恥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卻膽大包天,動到我紫陽宗頭上來。”
白繼川越說越震怒:“蕭承運,你少給我裝蒜,你即刻把人交出來,我今日留你一條性命,你若執意不肯,就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白繼川話音落下,周邊的紫陽宗弟子紛紛繃緊了神,手握劍柄,隻待他一聲令下,四下裡頓時劍拔弩張。
蕭承運步子微動,原地轉了一圈,心知白繼川油鹽不進,認定了此事是他所為,他若不大開門庭放白繼川入閣搜尋,就不會有個結果。
是他做的如何,不是又如何?
蕭承運一個轉身,從紫陽宗弟子的圍困中掙脫,幾步躍回峰巒之上,他立在一塊巨石上,雙手負于身後,俯瞰着峰底的白繼川:“摘星閣不迎不速之客,谷主若要強闖,蕭某絕不應允。也請谷主念在在場諸多弟子的安危,切勿沖動行事。”
此言一出,紫陽宗弟子們先後拔出長劍。
白繼川沉吟片刻,擡掌示意他們收起兵器:“對付你這宵小之徒,何需勞動我山門子弟,你們便看着,我白繼川如何踏平斷龍峰!”
白繼川收手在胸前一握,一柄九環寶刀出現在手中,刀柄上金紫色光輝纏繞,刀上鐵環與刀背相撞,發出清脆的鳴響。
“放在别處,白長老的話不算誇大,可在蕭某的地界,白長老放下這話,恐怕為時尚早!”
“少說廢話!”白繼川刀一橫,腿一蹬,騰至半空,向立在高處的蕭承運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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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淩昭與宣禾已摸到斷龍峰的另一面,正面避開了紫陽宗一行人。
白繼川洪厚的聲音傳遍斷龍峰的每一個角落,宣禾區區凡人之軀,讓這聲波震得胸口發悶,有些承受不住,淩昭見狀在她身周布下一道屏障,替她暫且抵禦了斷龍峰上震蕩的靈力,這才讓她能直起腰行走。
“蕭承運有幾成勝算?”她好奇地問。
白繼川與蕭承運糾纏得越久,他們機會便越大。蕭承修為雖不及白繼川,可在自家門口讓白繼川取了性命也是不太可能,即便當場落敗,也能逃回摘星閣中藏匿一段時日。
淩昭說:“就看這斷龍峰上藏有多少玄機了。”
話說完,宣禾忽然叫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