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慕心知姜在在有貓膩,但身體還虛弱的他并沒有選擇正面挑明。
他不動聲色地将刁丁和自己的貼身侍衛叫來,避免姜在在趁自己虛弱之際下手。
刁丁見到柯慕時,老淚縱橫,但又礙于姜在在的勢力,沒有第一時間将事實告訴柯慕。
姜在在不想刁丁暴露祝尋的存在,故而在臨走前特意找來他,威逼利誘讓刁丁不要亂說話。
刁丁在柯慕染上天花時,就被姜在在威脅過,那時他沒有站在柯慕身邊,已經心覺愧疚。
現在柯慕醒來,他又怎麼可能替姜在在保守秘密。
隻是姜在在從沒給刁丁和柯慕單獨相處的機會,刁丁也隻能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柯慕雖說打消了祝尋救他的念頭,但他依舊不太相信是姜在在照顧的自己。
因為蘇醒後的這些天,姜在在的一言一行都和病中照顧自己的人天差地别。
如此種種,柯慕怎麼可能真的相信是姜在在。
他不過是因為暫時沒弄清朝堂局勢,不想打草驚蛇,故而與姜在在演戲而已。
柯慕的身體日漸康複,再次踏上早朝時,大殿之下不少臣子紛紛落淚。
盡管大部分人都受到了姜家的威脅,不能直接上報皇上,但相比姜家的暴政和不穩定性,柯慕這個皇帝做的可謂是楷模之姿。
柯慕注意到衆臣臉上的異樣,随意開口詢問道:
“愛卿們見朕為何是這幅摸樣?”
沒等别人說話,姜丞相率先踏出一步道:“回皇上,臣等再見涅槃重生的皇上,心生感動,皇上天子之氣,果然能戰勝天花!”
百官之首的姜丞相一發話,其他官員也随之附和,即便有人不想附和,也會被同化。
柯慕不着急清算姜家,畢竟明面兒上他們還不敢直接造反。
他低頭查看了幾本奏折,發現他生病這大半個月,天下竟無事發生,風調雨順。
柯慕當即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桌子上,怒道:
“你們真當朕眼瞎嗎!朕病了這些日子,竟無堆積奏折,一箱子請安問好的奏折是朕想看到的嗎!”
柯慕冷不丁一發怒,殿内大臣們紛紛縮頭成鹌鹑樣,就連姜丞相也閉上了嘴。
柯慕冷笑,站起身來在座位前來回踱步。
“明日再讓朕看到你們有事不報,朕一個個來問責!”
說罷,他一拂袖子離開了。
跟着他的刁丁卻沒有随之離開,反而是等散朝後,拉住了代理大将軍習雙南。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姜丞相的注意,但他無可奈何,隻是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他原本也是用了柯慕的名義調遣習雙南,現在柯慕自己叫習雙南去禦書房,天經地義。
習雙南是前大将軍請辭後,柯慕千挑萬選出來的人。
此人與朝中勢力并無瓜葛,甚至可以說背景十分幹淨。
柯慕選他,也是存了培養心腹的想法。
習雙南見到柯慕後,沒等柯慕說話,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皇上!原來您沒事!臣愚鈍,竟然被姜氏一族騙了去,帶兵……殺了八王爺。”
八王爺造反不成反被姜在在殺死一事,柯慕一早就聽姜在在講過,故而沒有太驚訝。
“此事也不怪你,若朕天花病死,你的确應該清掃造反之人。”
“隻是你為何說姜氏一族騙了你?”
習雙南跪在地上神色掙紮,柯慕見狀直言道:
“有什麼話,起來說。”
習雙南便也沒再猶豫,起身後道:
“回皇上,您染天花一事剛剛流出皇宮,姜丞相就帶人找到了臣,說是姜嫔懷了龍嗣,擔心皇上病危後無人守護皇嗣。”
“彼時姜丞相拿出皇上讓他查八王爺的谕旨,讓臣确信了八王爺要造反一事,故而聽憑姜嫔調遣。”
“姜嫔先是借預防傳染的名義封鎖後宮,禁止他人探望皇上,告訴臣的是,她安排了人手在乾清宮侍疾,臣這才同意她的話,隻是臣後來才從侍衛口中了解到,原來她隻給皇上留了一個貼身宮女伺候!”
“臣與姜家理論,可姜丞相卻言,天花無藥可醫,讓更多人侍疾就是擴大傳染,她們以小皇子的名義,讓臣守衛皇宮,可皇上您一醒,姜嫔就說孩子小産了,不讓任何人在皇上面前提及,臣立馬就猜到了,這個孩子會不會根本就不存在,臣是被他們騙了!”
習雙南言辭激烈,神色悲怆,言語中難掩對姜家的憤恨。
“皇上,還好您吉人自有天相,病好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柯慕略微點點頭,習雙南說的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姜丞相幫自己查八王爺是真,但忠心為主卻假。
這招雖然驚險,但柯慕若沒清醒,一切都将成定局。
柯慕不敢相信姜家坐了皇位,天下百姓該受多少苦。
他歎了口氣,“朕知道了,姜丞相與你說這些時,可有書信記錄?”
習雙南連忙點頭,從懷中掏出兩張書信,一張是姜丞相向習雙南提出好處的信,一張則是姜嫔讓習雙南封鎖後宮,給予的珠寶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