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聽了立馬伸手悄悄拉了一下楊武的衣擺,示意楊武搶占先機,但楊武平日在鄉民們面前是個二流子,但遇到城主這種鹽城最高掌權者,他就變成了個軟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林大恨鐵不成鋼,狠狠剜了楊武一眼,自己開口說:“回城主,我這妹夫的女兒離家好幾年,他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女兒,想帶女兒回家,可沒想到忽然出來兩個人,從我妹夫手裡搶走了女兒,我們這才起了沖突,想讓周大人替我們做主。”
林大這一番話聽起來十分客觀,但裡面悄悄夾帶了私貨,第一次聽的人難免會對林霄等人不喜,以為林霄是吃飽了沒事幹來阻止人家父女相認的。
“哦。”沈意挑眉,他可不認為林霄會是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亂管閑事的老好人,她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他看着林霄問:“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林霄一眼就看到了沈意眼中的興意,感情他就是來看樂子的,林霄撇撇嘴,她忽然不想說什麼了。
小乞不知道林霄跟沈意之前的關系,她下意識以為沈意是在問她,慌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回城主,楊武是草民的父親不假,但他在家裡對我非打即罵,還要把我賣給老頭子,我受不了了才跑了出來,現在他還想把我賣到山城,草民不同意,他便強行想将我帶走,是林霄他們救我了,請城主明鑒!”
小乞這番話說明了前因後果,簡單明了有條理,讓沈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說你要把她賣到山城?可有這回事?”沈意指着楊武問。
楊武打了個哆嗦,他可不敢在沈意面前承認這件事,于是連連搖頭:“不是的,城主,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我隻是想把她帶回家好好照顧。”
“這樣,那小丫頭,你說你爹要把你賣去山城,你可有證據?”沈意又問小乞。
小乞被問住了,她是從其他渠道得來的消息,完全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要是楊武咬定自己沒有打這種主意,豈不是變成自己冤枉楊武了。
小乞越想越害怕,她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回城主,草民......沒有證據。”
聽小乞這麼一說,林大掩飾不住興奮,立馬接話道:“城主,你看,她承認了,她就是冤枉我妹夫,我妹夫根本就不會做這種事情!”
楊武也覺得事情有了轉機,開始哀嚎:“城主,我辛辛苦苦養大這個丫頭,沒想到她竟然忘恩負義離家出走,現在我想帶她回家,她不領情不說,還夥同外人欺負我這個老骨頭,你看,我現在胳膊還青着呢。”
“周大人,你以為,這個案子該怎麼判呢?”沈意又問周錢。
周錢知道這次是躲不過了,但現在場上局勢十分明朗,占理的是楊武一方,他心裡盤算了一會,才開口道:“這小姑娘沒有證據,楊武虐待女兒的言論不成立,小姑娘不願回家也應該是使小性子,按理說,子女有報答父母養育之恩的義務,下官以為,應該讓小姑娘跟着她父親回家才是。”
周錢覺得自己這番話有理有據,完全沒有破綻,想到之後會得到的孝敬銀子,不由得有些得意。
小乞聽周錢這麼說,慌了,淚水一下子就滾了下來,連忙磕頭哭着說:“城主大人,草民不想回去,我要是回去了,肯定活不了的!”
小乞知道自己沒辦法辯駁,隻能不斷磕着頭。
林霄看不下去了,她上前阻止小乞磕頭,把小乞硬扯了起來,沒好氣地對沈意說:“我說,差不多得了,我就這麼一個好妹妹,你再欺負她,我可不放過你!”
林霄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小乞都忘了哭泣。
周錢都要笑出聲來了,那個丫頭片子真是沒腦子的,敢這樣跟城主說話,真是不要命了。
林大和楊武臉上滿是幸災樂禍,這丫頭一進來不跪城主也就罷了,現在還敢對城主口出狂言,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們都能想象等下她被城主下令拖出去砍了的場面了。
但是,他們預想中沈意暴怒的場面沒有發生,相反,聽到林霄的話,沈意摸了摸鼻子,幹咳了一聲:“咳,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我不逗你了。”
沈意這話一出,周錢等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頭腦空白。
他們剛剛沒聽錯吧,城主說了什麼?城主竟然跟這個丫頭片子說了不好意思?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林霄拉着小乞毫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給小乞:“别哭了,吃點好吃的,不用客氣。”
想起剛剛楊靜的視線一直在小白身上,記起她很喜歡小白,便招招手從林一手裡抱過小白對楊靜說:“小白,快跟靜姐姐打招呼。”
“汪”小白搖着尾巴朝楊靜叫了一聲。
周錢石化了,林大和楊武徹底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