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都去死吧!他憤恨地想,狗咬狗,他一個都不想管!
但是這群狗,偏偏又是一群高居廟堂的惡狗,一舉一動,都可能造成屍橫遍野。
他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秋月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趕緊過去給他撫着胸口道:“你在想什麼?怎麼把自己氣成這樣?”
賀知昭深呼吸了兩下,才把情緒平複了下去。
秋月見他心緒緩和了,也不敢問他剛才都在想什麼,怕他又把自己給氣着,他現在的身體可禁不住氣。
她趕緊轉移話題,給賀知昭講了一些他走後,自己在國公府的日常。
又說了幾件老秀才的糗事。
才終于把人給逗笑了。
秋月也不敢再說生意的事情,更不敢再提讓他幫忙的話。
人果然不能偷懶,她還是踏踏實實自己創業吧!
辛苦點就辛苦點,九九六、零零七的日子,她上輩子過了那麼多年也沒什麼事!
但她立刻又想到,其實是出事了的——她都累到猝死了。
不然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她悲催地想:還是悠着點吧!
她在這裡天人交戰,賀知昭卻又主動提起了之前的話題。
“我會派人幫你把生意鋪開的。”
秋月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胸口,他剛才的反應太大了,她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賀知昭看到她眼中的驚恐,後悔不已。
他不該放任自己的情緒的,都把她吓壞了。
他溫聲細語地道:“你就待在家裡出出主意就好了,不用再自己到處奔波了。”
“什麼盯着做新胭脂的事情,催着老秀才寫話本的事情,都不要再去了。”
“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下面有那麼多人不用,一定要自己累死累活地幹。”
“我也是傻,還真以為你有了什麼掙銀子的新樂趣!”
“哪有人的樂趣是掙錢的?”
這話秋月就不同意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愛好就是掙錢。
除了掙錢,别無所愛!
她如今不熱衷于掙錢了,是因為錢夠花了。
錢不夠花的時候,掙錢可不就是唯一的愛好嗎?
有錢人,真是什麼都不懂!
她啧啧兩聲:“何不食肉糜。”
賀知昭捏捏她的臉:“罵誰呢?”
秋月也去掐他的臉:“誰認領說的就是誰!”
賀知昭改去撓她腰上的癢癢肉,秋月趕緊躲開,罵道:“你耍流氓!”
一句話,說得兩人都愣住了。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兩人同時想到了當初在書房吵架的一幕,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賀知昭道:“我可不能白擔這個名聲,你快過來讓我親兩口。”
秋月依言走到他身前,彎腰在他臉上親了兩口:“好了,我是流氓好了吧?”
賀知昭拿她沒辦法。
秋月蹲下去,把頭伏在他膝上,道:“你現在就在我眼前,看得見,摸得着,真好。”
賀知昭撫着她的臉龐,也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他在戰場上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幻想這樣的畫面。
他低聲道:“皇上給我賜了侯爵府,我們搬過去住怎麼樣?”
“這樣你就不用偷偷摸摸地算着時間進來,又算着時間出去了。”
秋月當然很願意啊!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賀知昭,他的身體和心情都很重要。
她每天多跑兩趟又沒什麼,就當鍛煉身體了!
她問道:“你想過去住嗎?會不會想念大夫人他們?”
“新的府邸,人員都要重新配備吧?會不會不利于你養傷?”
“還是不要搬了吧!如今劍影、刀意,玉書、玉畫、玉琴都離開了,你身邊就玉棋一個老人了,其他都是新提上來的人,本就手生。”
“在這裡,起碼還有大夫人日常關照着,出不了大亂子,若是去了新宅,就沒有幾個靠得住的人了。”
這就是願意了。
賀知昭聽懂了她沒有說出來的話。
他道:“我當然想出去自己住了。你忘了?我從小就不喜歡住在家裡的。”
“大半的日子,不是住在姑母家裡,就是在外面跑。”
“府裡有人管着,不自在。”
秋月嘟囔:“哪有?大夫人他們對你可以說是予取予求了!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你了。”
賀知昭笑道:“母親也早就習慣我常年不着家了。”
“而且,也不是馬上搬走,宅子還要重新修葺,也要重新采買一些下人,要好幾個月呢!”
“至于養傷,隻要把趙太醫帶着,在哪裡不能養?”
“我們搬到新宅,劍影和刀意休沐時就可以過去住,你在外面認識的那些人也可以去做客。”
“在這裡,畢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秋月聽他是真的在計劃着搬家,高興道:“我可以去采買下人,我看人的眼光可好着呢!”
“領回來,就讓玉棋先調教着,若是玉書不想當掌櫃了,也可以繼續回來當管事。”
她這番語氣,完全就是以女主人自居了。
賀知昭心中暗喜,想着她應該不會再說那些“成不成親無所謂”的荒唐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