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戶邊往外看,楚迹的車開得飛快,一個飄逸轉彎蕩起灰塵一片。
大少爺沒來過這裡,恐怕這地方當貧民窟了——
這裡的小區其實并不算窮,隻是跟那種耗費八.九位數的别墅比起來當然就不夠看了。可惜有人家嫌棄,那麼這裡的空氣就都是錯的。
溫浠扯開江添提過來的打包盒,一共有十幾個疊在一起,大眼一看都是新鮮做好的菜。
楚迹不會費心去記,當然是江添留意了哪一些菜她多吃兩口,他就會記下來讓廚房多做一道。
随便把這些都塞進冰箱裡,溫浠去洗了個澡。
溫浠的成績的确不錯,但為人孤僻安靜,素日裡在學校裡也是但獨來獨往并沒有什麼朋友,因為常年不大聲說話,嗓音天生細而輕,對她有偏見的人說她是夾子,班主任則在學年總結上給她的評語大多數都是安靜溫柔容易害羞。
但其實她的内心與外表南轅北轍,也跟這些評語不搭嘎。
或許是因為她隻是小說世界裡的邊緣角色,命運就是用死促進刑偵小說裡的男女主角的相遇,所以她并不需要什麼美好的品質,實際上的溫浠狹隘又自私,是一個外表無攻擊性的利己主義者。
交朋友會影響她的學習,教别人解題是為自己樹敵,對男同學溫柔是為了讓他們替自己值日幹活,偶爾還能收到免費零食和早餐。
難解的題目是要騙别人說自己也不會的;考了第一名也要裝無措的說自己隻是運氣好,明明也沒學過;不會處理人際關系,隻知道埋頭學習的乖巧形象也是要給老師們樹立的。
溫浠是女同學嘴裡的一邊背後讨論是mean girl一邊又慕強憧憬的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是男同學心裡一邊罵她好裝一邊忍不住給她當狗的清純學霸、更是老師長輩們眼裡愛學習又懂事的愛徒後輩。
她是表裡不一,但罪不至死吧?
溫浠擰眉看了看自己的脖頸,紅痕已經完全消退,白皙細膩的肌膚在白熾光下如牛奶一般無一絲瑕疵。
除了被身首異處而死,她還經曆過其他千奇百怪的死法。
第一次死的時候,她剛放了晚自修,回家的路上被捂了嘴巴,手腳筋被挑破折磨,慘死後胸前還被刻了一朵玫瑰花。
第二次,她恍惚回到死前差點瘋掉,報警求救,可惜警察來了沒查出什麼,緊張兮兮了一天還是被一鐵鍬拍碎了腦袋。
第三次有了經驗,她千方百計求救,該用到的方法全都用到了,落了個被活埋的下場。
數不清還有多少次了,她在被掐脖子掙紮的時候曾爆着太陽穴的青筋窒息的問為什麼,他終于說了一句話,讓她渾身冷掉的話:“殺人還需要理由?”
是,天生殺人犯殺人不需要理由,隻是因為想了而已,可怕的是他也不會選擇用固定的一種模式處理屍體,可能是因為這個,他一直都沒被發現是個連環殺人犯,
可惜死了這麼多次,溫浠也沒看見過兇手到底長什麼樣子,不知道沒有了她這個引子,那個兇手到底還能不能被抓到…亦或者說,死掉的會變成别人。
這本刑偵小說的劇情,溫浠也隻覺醒了一個大概,并沒有細緻的劇情。
死道友不死貧道。
溫浠垂下眼睛,對着鏡子将精華液塗抹到臉頰上,精細的揉着拍打。
因為多本小說世界發生了融合,世界觀也在緩慢的進行整合。
這個世界的一些細節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都被溫浠精準的捕捉到了。
比如校園小說世界的學校變成了統一的一個:洛斯弗學院。
本該是第一的商業巨頭,也變成了幾家齊頭并進,各有各的厲害。
現在溫浠知道劇情的小說隻有兩本半,她自己所屬的刑偵小說隻知道一點大概,所以算是半本。
其中楚迹所屬的豪門校園瑪麗蘇言情小說,情節簡單,平民女主在巷子裡救下天之驕子的财閥太子爺,因此兩人萌生出了各種各樣的虐戀情深的故事;
第二本則是豪門抱錯文,假千金伊歲,對照組的并不是真千金,而是真少爺。假千金張揚跋扈,真少爺清貧軟弱,身世曝光之後,兩人位置互換,又是一陣你虐我我虐你之後he的愛情故事。
現在這些主角們都被聚集到了洛斯弗學院裡。
憑借楚迹這個跳闆,溫浠得以進入劇情中心的地點。
把洛斯弗的校服放在枕頭邊,溫浠睡下了。
當命運對某一部分人展露出偏愛的時候,他們會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
洛斯弗學院,溫浠從高一重新念起。
講台上,“我的名字叫做溫浠,溫柔的溫,‘長安送子郊亭餞,行春浠上何時見’的浠。”
身穿洛斯弗校服的溫浠,微笑作自我介紹。
台下的同學們除了好奇的大量之外,并沒有人對她另眼相看。
老師重複了一句那句詩,把溫浠的浠寫在黑闆上,“是個好孩子。”她露出滿意的笑,“已經叫人準備好桌椅了,去吧。”
溫浠習慣賣弄自己有文化,營造刻苦努力的形象去讨好老師的喜歡。更别說在洛斯弗學校裡教書的老師可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伊歲本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發呆,聽到講台上的女生說話轉過了頭,有被她念詩的模樣無語到,撇了撇嘴角,揚起眉毛:“裝什麼呢。”
同桌壓低聲音,“歲歲姐,這個女生,好像是昨天楚少爺帶的那個。”
伊歲翻了個白眼,就差沒說‘媽的,最煩裝逼的人’,“這兩個人可真般配,把她桌椅挪遠點,别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