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願意,真是太感謝了。”
徐慧蘭連連道謝,她本就不擅長拒絕,這種被“圍攻”的情況下更是。
最後稀裡糊塗地上了車,看着那幹淨整潔的座椅,和散發着香味的皮革,努力地縮起自己,生怕被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碰髒了。
見她拘束,林月煥也沒說别的,隻指了指護士手裡抱着的嬰兒:“看,這是我的女兒時星。”
徐慧蘭飛快的瞥了眼,低頭道:“這、這是我的女兒安星。”
“是什麼xing?”
“星星的星。”
“真巧!”林月煥的臉上散發出的光輝好似月色,盈滿了慈愛與溫柔,“真是有緣分的兩顆明星呢。”
恰在此時,時星睜開了她屬于人類的雙眼,而對面的安星,也第一次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着。
“鄉巴佬,她那裡比得過時星……我是說安星!”
“看她的窮酸樣子,還千金呢,我看安星才是真正的千金。就算她占了時家的名頭又怎麼樣?”
“被換是有理由的,我看她就很适合待在那種窮人家裡,超配。”
時間走廊裡看到的畫面和言語被時星回憶起來,她眨巴着數不清的眼睛,看着嬰兒安星。
那懵懂的雙眼還無法看清這個世界,在一片迷霧中,她好像看到了許多的光漂浮在空中。
有人在看她。
然而作為出生才兩天的嬰兒安星,她并不能理解“被看”這種感覺代表了什麼,隻是感受到了源自于血脈裡的不适與恐懼。
“嗚哇——”
看到安星放聲大哭,林月煥趕忙從半靠着改為坐姿,想要從護士手裡接過她。
“沒事,估計隻是餓了。”護手從旁邊的折疊茶幾上拿起奶瓶,塞到了安星的嘴裡。
她一哭,時星立刻移開視線。壓迫力消失後,沒有記憶的嬰兒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事,開吃專心嘬起奶瓶。
“這孩子真可愛。”徐慧蘭看着安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陣疼愛與歡喜的心情浮上來,臉上的緊張也褪去不少,目光變得溫柔。
“你的女兒也很漂亮。”
林月煥瞧着眼睛一眨不眨,轉頭盯着自己的時星,總覺得她像是個可以對話的大人似的,“噗嗤”笑道:“可嚴肅了呢,長大以後一定是個有出息的姑娘。”
“哪有。”徐慧蘭客氣地笑着,謙虛道,“您的女兒才看起來聰明。”
兩位女士對着剛學會睜眼的小屁孩一同互吹,旁邊的時望飛和醫生護士也一點不害臊地符合着,汽車裡的氣氛輕松愉快。
徐慧蘭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有錢人,在想象中,他們都是高不可攀的,絕不會看她這種鄉下婦人一眼。可現在,她卻體會到了生産以後最放松的時刻。
竟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自嘲地笑了笑。
心底有什麼也在悄然改變。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停在了一個非常大的汽車中轉站邊上。
徐慧蘭千恩萬謝地走下車,空不出手招呼,隻能盡力地擴大自己的笑臉,不停地道謝。
萍水相逢,留下一抹溫暖,然後各自走上道路。
“再見,祝你的女兒茁壯成長。”林月煥和時望飛說着,目送着徐慧蘭走進汽車站。
剛才雖然沒聊到孩子在哪裡生的,也沒聊到幾歲,但看起來,時星和安星差不多大。時望飛說道:“她應該是和家裡鬧矛盾了。”
林月煥歎了口氣:“然後在應該做月子的日子抱着孩子獨自離開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趙院長見多了風雨,“我們這種下地方數不勝數。”
多,不代表就正常。
“希望她們能過得好。”
低頭看着安星,林月煥念叨着:“都向我們家時星一樣被疼愛着長大。”
徐慧蘭站在站牌邊上,找到了自己要坐的車,還有十分鐘發車,她去隔壁的小賣部裡買了瓶水。
安星看到了玻璃櫃台上擺着的今日報紙。
《清源市每日新聞》:
關于大學擴招與人才培育的定點試驗。
邁向國際化,海港單位面臨制度改革。
省教育廳下發的最新通知。
神秘隕石是否是外星飛船?
全省最大農貿市場的——
等等。
時星看向那個标題,外星飛船?不會是她被人類的技術捕捉到了吧?
她想仔細看看,但那隻是個介紹的小标題,後面寫着:詳見社會第4版。
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風,将玻璃櫃最上面的報紙輕輕吹開,翻到了社會版面的第4頁。
***
本報訊:6月5日墜落在清源市西南港口附近海灘的隕石,根據專家研究,尚不存在未被人類發現的成分。
然而,由于隕石奇特的光滑表面,以及規律的外觀與内部形狀,許多人認為,這是一艘僞裝起來的外星飛船。
天文愛好者們紛紛表示,在隕石墜落的當晚,于夜空中發現可疑的光芒。有目擊者拍下照片,上面寫顯示出奇怪的人形,還有規律的不明符号。
難道說,真的有外星人降臨地球?
還是這隻是又一起普通的UFO幻想者編造出來的謠言?
對此,本報記者專門采訪了科學院的專家何教授,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