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煥的家屬?”
“在!”
“恭喜,是個女孩。”
清源市水洋鎮婦幼保健醫院的産房裡,護士抱着包裹在白色襁褓裡的嬰兒,交到了一直守在産房外的男人手中。
“我老婆怎麼樣?”
汗濕的頭發貼在腦門,假如忽略他英俊的外表的話,男人看起來狼狽不堪:身上的襯衫皺巴巴的,西裝外套被扔在了旁邊的椅子裡上,兩頰、鼻尖和脖子都漲得通紅。
“放心,生得很順利。媽媽現在累了睡着了,一會兒就推回病房裡。”
産科護士見過的産婦家屬沒有一千也有一百,通常大家都是歡喜地圍着嬰兒轉。在水洋鎮這樣的小地方,如果是女嬰還可能遭受冷眼。
護士本人就有幸經曆過家屬臉色大變,甚至發瘋污蔑她調包嬰兒的事件,不由地對眼前先關心自己妻子的男人多了幾分好感。
“陪護手冊你都看了吧?”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襁褓,擱在對方僵硬的臂彎裡。
“因為是早産,雖然暫時沒什麼大問題,但還是要觀察兩天。等會兒産婦出來後,我就把嬰兒接走。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及時到護士站找人。”
“好的、好的,多謝。”男人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懷裡的女嬰身上。
“……好醜。”
護士”噗嗤”一笑:“剛出生都是這樣紅彤彤皺巴巴的,過幾天就好了。你和妻子都是白皮膚,女兒肯定也很漂亮。”
沒有人不喜歡别人誇自己的孩子,男人頓時開心地笑了。他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一摸,把剛才臨時準備的紅包塞過去:“真是太感謝了!一點小心意,請科室的醫生護士們喝茶。”
“哎呀,這怎麼行!”
護士還要推拒,但男人不由分說地塞了錢,拔腿走出了産房門口的範圍。
護士也沒追,打開紅包往裡看,當即驚訝地長大了嘴。過了幾秒,她趕忙拿着紅包往剛才的接生醫生辦公室裡沖。
八千塊錢!
難怪看着不像本地人,原來是外面來的富豪!
時望飛沒有理會護士和醫生對大額紅包的看法,站在走廊上等着妻子林月煥從産房裡面出來。
懷裡的女嬰正在酣睡,小小軟軟的拳頭握在胸前,嘴巴嘟嘟,仔細看過幾眼後,越看越喜歡。
他的心裡一片柔情,忍不住低下頭蹭了蹭被單。蓦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時望飛作為全國影響力最大的幾大豪門之一時家的老三,人稱時三爺。妻子林月煥是南方林家的小女兒,兩人在國外遊玩時意外相識,後經過家長介紹結為夫妻。
雖然嚴格來說兩人屬于家族聯姻,但是他們本身就被對方吸引,結婚三年來,成了豪門圈子裡人人稱贊的模範夫婦。
時望飛長相英俊,頭腦聰明,有手段有能力,更别說他還潔身自好,從不在外有什麼莺莺燕燕。身為首都世家裡的鑽石王老五,他結婚的消息宣布,家家戶戶都有哭暈的名門貴女。
甚至不乏有心懷嫉妒之人。
這次是他疏忽。朋友組局到白洋鎮旅遊,他想着距離預産期還有一個月,就哄着林月煥出來散步,以為對母女倆都好。
結果十幾個小時前,林月煥在剛喝下一杯茶後,就立刻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整張臉都白了,吓得時望飛的魂也差點飛走。
想到可能有人心懷不軌,他不顧朋友們想要陪同的提議,單獨開車将妻子送到了婦産醫院,随後跑上跑下,辦理手續、繳費、開單、簽字等,接着便在産房門口焦急等待。
這件事沒完。
他想到:誰傷害了我的妻女,我會讓他千百倍地付出代價。
“哼。”
襁褓裡的女嬰在睡夢中發出哼唧聲。
陰沉的眸子望向掌上明珠,頃刻間化作一汪春水。時望飛露出微笑:“時星。寶寶,這是你媽媽和我為你想的名字,在我們心裡,你是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時星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時星,當然,她、或者它的本名不可能是這個。
如果用地球的符号,它應該叫做U’。
對,那個“’”一定不能漏掉。
它來自外星。
U’從母星跑路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戰争。
自認為宇宙高等文明的它的同族,生來就力量強大,而且還争強好勝。在進入星際時代、和其他外星文明簽訂互不侵犯協議後,依舊擺脫不了野蠻原始的作風。
智慧文明之間不允許互相侵略,又壓抑不住戰鬥和毀滅欲怎麼辦?
打不了别的文明,我們可以打内戰呀!
在U’的母星,根本不存在什麼派系之說,今天是盟友,明天我看你不爽你就是敵人。這場混戰已經持續了整整兩百萬年,在它出發前,還沒有任何熄滅的迹象。
至于U’跑路的理由,倒不是說它叛逆到想在母星推廣和平主義,僅僅隻是因為它不願意參戰罷了。
簡單概括:懶。
雖然沒有派系,但根據能力還是有上下級之分的。它不想服從命令,也不想管理下屬,她的夢想就是開着它的小飛船在星系中遨遊,吃吃喝喝度過漫長的歲月,直到宇宙盡頭。
打仗什麼的,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