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綏眉頭皺得更狠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那隻狗,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吓人嗎?”
在他們這邊,有個說法叫“撞邪”,說白了,就是遇到髒東西了,魚冬禧剛才的表現就很像中邪。
“我剛才怎麼了?”魚冬禧渾然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她隻記得自己跑進林子這件事。
秋綏歎了口氣,道:“好了,沒事,這個地方太邪了,咱們抓緊離開吧。”
“可是……”魚冬禧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聽到一聲很重的呻/吟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朝着前方看去,在距離兩人幾步遠的地方,一隻小黑狗趴在那裡。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其實倆人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隻小黑狗,在黑暗中,小黑狗綠色的眼睛很吓人。
秋綏從口袋裡拿出簡易的小型手電筒,照向小狗,果然是那隻小黑狗!
兩人蹑手蹑腳、小心翼翼地朝着小黑狗的位置挪去,小黑狗看着兩人,魚冬禧他們這才發現,小黑狗的肚子突起,原來是一隻懷孕了的狗狗。
或許是小黑狗感受到兩人并沒有什麼惡意,所以乖乖等在原地,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逃跑。
“别怕,我們不會傷害你。”魚冬禧壓低聲音,聲音很輕,很低柔,小黑狗似乎聽懂了她說的話,哪怕魚冬禧将小黑狗抱在懷裡,它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手電筒的光線很微弱,隻能照亮一小段路,現在,魚冬禧終于感覺到了害怕。
“秋綏,我聽樓下的爺爺們說過,林子裡有狼。”好像是為了驗證魚冬禧所說的話是真的一般,一聲狼叫聲傳來。
魚冬禧吓得一激靈。
“沒有狼。”秋綏一隻手抱着狗,另一隻手拿着手電筒,魚冬禧緊緊靠着秋綏,挽着秋綏的手臂。
兩人一狗兜兜轉轉走了好久好久,可是這片林子就像沒有盡頭一般。
“秋綏,這棵樹咱們不是剛見過嗎?”魚冬禧指着不遠處的一棵歪脖子樹說道,秋綏很早就發現了,他們就像在繞圈子一樣,不停地走同一條路。
“晚上方向感不好,也正常。”秋綏的聲音還算平靜,但握着手電筒的那隻手卻越來越緊。
“不然,咱們朝那邊走?”魚冬禧指着右邊,她沒有任何依據,純靠直覺。
“嗯,好。”秋綏帶着魚冬禧拐到右邊,這條路上的雜草更多、更密,而且……看起來更陰森可怖。
“沒事的,沒事的。”魚冬禧在秋綏背後小聲嘀咕着。
“嗯,沒事的。”
這條路依舊像沒有盡頭一樣,怎麼走也走不完。
恐懼感蔓延在空氣中。
他們就這樣忐忑不安地硬着頭皮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傳出來光亮,魚冬禧眼睛一亮,得救了!
兩人速度快了起來,可就在兩人即将接近光亮的時候,忽然,腳下一空,兩人一狗猛地摔到坑裡。
坑下墊着幹草,這一摔可不輕,魚冬禧隐隐約約記得,在墜下來的那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墊在自己腦袋後面。
很久,魚冬禧的意識都是模糊的,漸漸,她的意識清醒過來,随即湧上來的第一個感受就是疼。
魚冬禧感覺自己的屁股摔腫了,她深吸幾口氣,緩了很久才勉強坐起來。
手電筒掉在魚冬禧手邊,她拿起來,在她旁邊趴着小黑狗,小黑狗看起來好像摔得不是很嚴重,秋綏呢?
魚冬禧朝四周照過去,終于在小角落看到了秋綏,秋綏低着頭,抱着肩膀,很安靜。
“秋綏?”魚冬禧小聲地呼喚着秋綏,聽到魚冬禧的聲音,秋綏似乎動了動身子,幅度很小,緊接着,魚冬禧聽到秋綏倒吸冷氣的聲音。
“你怎麼樣了,秋綏?”魚冬禧忍着痛意朝秋綏爬過去,爬到秋綏身邊後,魚冬禧慢慢将秋綏的臉扳起來,秋綏的臉色很差,嘴唇慘白,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水。
“秋綏!?”
“我沒事。”秋綏的聲音很小很小,仿佛在用氣音說話一樣。
“你真的沒事嗎?”秋綏的臉色太差了,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秋綏一直緊緊抱着自己的右胳膊,魚冬禧擔心地看着秋綏,道:“秋綏,你這隻胳膊是不是受傷了?”
“小傷。”
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響起雷鳴。
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