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玲從書包裡又摸索出了一個發夾,伸手遞到她眼前。
“這個給你。”
這個發夾通身是銀色了,款式是長條上卡着兩朵玫瑰花,花瓣上綴着幾顆小鑽,很是漂亮。
鄭秋舒搖頭,“我就不用了,昨天我不過就是扶了你一把,道了謝就夠了。”
剛才見她一掏就是一大包大白兔,想是家境不錯,現在這個發夾看上去也不便宜,她不能要。
楚玉玲不由嘟起了嘴,“你就收下吧,我昨天放學之後特意給你挑的呢。”
圍觀的群衆又鬧騰起來,上班路上總是無趣,難得有新鮮事看。
雖然不知道人家到底道的是什麼謝,但一點不妨礙大家夥發表意見。
“小姑娘你就收下吧,你們倆差不多大,就當交個朋友。”
“對啊對啊,人家态度那麼誠懇,就收下吧。”
鄭秋舒擡頭看楚玉玲,見她眼裡果真是寫着滿滿的:收下吧,收下吧。
她抿了抿唇,還是接了過來,“那就謝謝你了。”
楚玉玲心滿意足搖頭,“不用謝,是我謝你才對!我昨天跟我媽媽說了這事兒,她說周末就帶我去醫院瞧瞧。”
聽她這麼說,家裡人應當也是在意她的,怎麼不管她吃早飯?
鄭秋舒想了便問了,楚玉玲則不好意思地抱着杆子說:“我爸媽早上班去了,我急着去上課,又想着以前都沒事就沒吃……”
“對付兩口也行啊,低血糖嚴重會死人的。”
楚玉玲趕緊點頭,“我知道了,我保證以後每天都吃!”
鄭秋舒笑道:“那先要保證每天都早起。”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通通噗呲一聲笑開。
等分别了以後,鄭秋舒照例送倆孩子去上課,這一次她學精了,給他們的鋼筆吸滿了墨水,就把墨水瓶帶走了。
姐弟倆手勁不行,說是寫字其實是認字,一上午也寫不了一面紙。
她給他們倆一換上萌萌的罩衣,果真沒幾秒就被班上的哥哥姐姐抱走了。
姐弟倆的挎包裡裝滿了零食和水,倒不怕他們餓着,又跟老師詢問了他們昨天上課情況。
老師說他們雖然聽不太懂,但坐得住,是乖孩子。
鄭秋舒例行拜托老師多多關照以後,這才放心離開了少年宮,她打算去最近的布料市場買些布料。
朝陽區她沒有逛過,所以并不熟悉,但是人長了嘴就是要用的嘛。
笑得甜一點,說話乖一點,她一問一個準。
鄭秋舒順利找到了布料市場,人站在大門口往裡望,就發現裡面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現在擁有縫紉機的人家越來越多了,做衣服是個技術活可能不是誰都會,但是縫床單被罩還是會的。
所以賣布料的商鋪也越來越多,鄭秋舒一走進去置身布料中間,簡直挑花了眼。
她來前想好了要買什麼布料的,可一見那麼多選擇,價格也實惠,腦海裡蹭蹭冒出新點子來,前世她怎麼沒發現自己原來那麼做衣服呢?
果然人的心境影響創造。
鄭秋舒拎着打包好的布料來來回回地走,時常路過一個攤位就是一待十幾分鐘,買的時候通常也就兩米。
蚊子再小也是肉,老闆也不嫌她,利索拿尺子一比剪刀一劃就叫價了。
鄭秋舒付了錢,不僅将帶過來的大包塞滿了,手裡還拎了兩捆。
她問了問一個有手表的客人現在的時間,發現離下課還早她又轉了轉。
“哎!那個……缪,缪斯!”
别看趙志明在學校課業一般,但他有一個過目不忘的本領,認臉的本事是一等一。
所以他隔老遠就認出了那個一直在各個攤位打轉的女生是蔣月鳴相片上的那個女生。
他是又蹦又跳還大聲叫,周圍的人都要把他當猴看了,那個女孩都沒回頭。
趙志明腹诽一聲,這耳朵有點背啊。
鄭秋舒遙遙聽見後面有喧鬧聲,但市場裡本就鬧哄哄的,她也就沒回頭去看。
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鄭秋舒回頭看去,發現是個穿着警服的男生,現在的警服還都是軍綠色的,看着很嚴肅。
鄭秋舒下意識捏了捏手裡的布袋繩,有些緊張地問:“警察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趙志明走近了瞧她,才發現本人可比相片好看多了,俏生生的,難怪蔣月鳴把相片藏那麼嚴實。
他咧嘴笑起來,露出八顆白牙顯得很質樸。
“我剛才一直叫你,你怎麼不回頭啊?”
鄭秋舒确定沒聽見有人叫自己,“可能是周圍太吵了吧。不過同志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她也沒犯事啊,哪用得着警察來找她。
“沒錯啊,你不是叫缪斯嘛。”
鄭秋舒這才舒展眉眼解釋:“同志你肯定是認錯了,我不叫缪斯。”
有個警察在這,周圍的人都不敢往這個攤位來,攤位老闆仇怨的目光都要把她後背盯穿了。
她擡腳往外走,“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趙志明摸着寸頭疑惑嘶了一聲,不可能認錯人啊,他可是過目不忘的。
再擡頭,她已經走出老遠了。
趙志明擡腳就追了過去,他不敢拉她,便一路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