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世界2013年深秋:
她取代了我?對嗎?那個叫俞十一的人一定已經取代了我,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10歲的俞之安穿越到了第零時空,她的腦海裡不斷湧入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包括被收養、被拐賣,然後在大山裡度過的痛苦而難堪的日子。
這些記憶的湧入會因為她的昏迷而暫停,但不久又會重新開始,直到她擁有了這個住在精神病院的“俞之安”的全部記憶。
清晨六點到六點三十分,護士照例将所有病人喚醒,安排他們洗漱,洗漱完畢後先到大廳自由活動,等到7點一起服用早餐藥。
她吞下那些藥丸,跟随一群或瘋癫、或沉默、或看上去十分正常的病友一起走進餐廳,開始今天的早餐,這裡的早餐和福利院的很像,稀飯、牛奶、饅頭、雞蛋,很有營養,但并不好吃。
早餐後來到治療時間,不同的病人被分配到不同的病房開始不同的治療,由于她近來“恢複”的不錯,護士長暫停了她的治療,獎勵她觀看動畫片。
兩集動畫片結束,又到了吃藥時間,她照例吃下午餐藥,然後等待其他正在吃藥的病友,待大家都吃完午餐藥,共同前往餐廳進行午餐。
這裡的午餐時間是11點,因為12點是午睡時間,所以護工們會督促大家盡快吃完,看着眼前那份寡淡的午餐,她有些想念媽媽炒的腰花和回鍋肉,小嘴一憋,忍不住要哭,可她很快就忍了下來,悄悄擦幹了眼淚,她怕自己的眼淚會讓護士長認為她又需要接受治療了。
午睡的時間很長,一直到下午三點,而後就是一天中最自由的活動時間,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繪畫、音樂、電影等等。
她偷偷觀察過,住在這裡的少部分人有自己非常擅長的東西,比如窗邊那個老爺爺會拉小提琴,而黑闆邊的年輕人則擅長畫畫,而另一大部分人則是真真切切的看得出來——有病!
她拿着積木打發了會兒時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左右瞧瞧,然後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嘶~”好疼呢,這真的不是夢嗎?
來到這裡已經快半個月了,她适應的很好,畢竟這裡和福利院真的很像,除了念書變成了治療外,其他事情幾乎一模一樣,日複一日,循環往複。
剛到的那幾天,她每天都因為腦子裡湧出的記憶而頭痛欲裂,昏死過去,一直到第五天,記憶來到這家精神病院,她才終于清醒過來。
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所以她悄悄的到辦公室給哥哥還有爸爸媽媽打了電話,可那些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俞之賀畢竟是警察,教過她遇到危險要如何自救,所以她又撥通了110,說明自己被綁架了,請他們盡快來解救自己。
派出所的民警一共來了兩次,但兩次都沒有帶她走,他們告訴她,是她爸爸媽媽送她到這裡來的,她生病了,要她乖乖聽話,等病好了就能回家了。
護士長看她這樣子像是清醒了,就領着她去醫院裡做了各種檢查,然後給她的“家人”去了一通電話,說明情況,然而她的“家人”卻并沒有來醫院看望她。
她看護士長搖了搖頭,又給她的主治醫師去了電話:“肖醫生,俞之安似乎清醒過來了。”
“嗯,嗯,人是恢複意識了,但好像失憶了,她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這兒,還一直吵着要報警,要見爸爸媽媽。”
“我已經聯系過她的家人了,但...”
對面的人不知說了什麼,護士長歎了口氣,牽了她回病房:“肖醫生還要幾天才能回來,等他回來,會幫你的。”
護士長是個好人,她總是耐心的聽完自己講的話,有時甚至會将自己抱在懷裡,拍拍自己的背或是摸摸自己的頭發,所以她想自己應該聽她的話,等待肖醫生回來,否則她若是厭煩了,就不會再幫助自己了。
就這樣,俞之安在忍耐和期盼中等到了護士長口中的肖醫生,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醫生,看上去二十郎當歲,戴一副金絲框眼鏡,眼神溫柔而堅定。
他穿過人群,緩緩蹲到了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頭:“小之安~我回來了。”
“哥哥好~”
聽她說出這話,肖醫生先是一愣,轉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你終于開口說話了。”
肖醫生帶着她去了辦公室,然後仔細閱覽了護士長拿給他的檢查結果:“很好,她恢複的很好。”
“可她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沒關系,我和她聊一聊。”
“好吧。”護士長說着瞄了一眼他桌上的手機,提醒道:“她報了兩次警。”
肖元清會心一笑,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