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媽媽一臉疑惑,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主動開口道:“你不覺得很巧嘛,她叫俞之安,俞之賀,俞之安!媽,你不是想要收養一個孩子嗎?你覺得...”
“聽老師說,她身體不大好。”
“看着挺健康的呀。”
“他們懷疑她有癫痫。”
“去醫院看過嗎?”
李秀英搖了搖頭:“福利院~哎~”說着她也忍不住歎氣:“隻能說給孩子們一個吃飯念書的地方,就已經很好了。”
那怎麼行,要真有什麼,趁着現在小,或許還能治愈呢?
俞之賀沒再和媽媽繼續這個話題,他已經知道了她的顧慮。
沒兩天,他就抽了個時間,去福利院接了俞之安到醫院檢查,這一套體檢做下來一切正常,他也就在福利院打聽到的那個疑似癫痫的小故事和醫生進行了溝通。
“你可以帶我去公園玩嗎?”
“好呀,餓不餓?”他把她抱在懷裡,其實7歲的俞之安已經不小了,這麼抱着總還是和抱幼兒不一樣的。
“不餓~”
“那冰淇淋呢?”
她也搖頭。
“嗯?我怎麼聽到之安的小肚肚裡有一條小蛔蟲再說‘我要吃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她又被他逗的發出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那之後,俞之賀和媽媽進行了一次長談,他将俞之安的體檢報告給了媽媽,這足以打消她的疑慮。
其實李秀英并不是不喜歡俞之安,而是覺得她的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她怕這孩子養不熟。
可俞之賀卻并沒有考慮過這些,他隻覺得俞之安就該是自己的妹妹,緣分這種東西哪裡是三兩句話能講的清的。
.................................
第三時空2019年:
她吃下最後一口冰激淩:“就是這樣的,我就是這樣才被收養的。”
聽完這段往事,李景行明白了她為什麼不敢見俞建章,她在愧疚,她覺得如果李秀英收養的是朱七,或許第零世界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再有,那些事情發生時,俞家夫婦和她相處不過一年,自然還沒有這個世界裡那麼深厚的感情,所以即便她是受害者,俞家夫婦也難免會責怪于她。
他從包裡拿出濕紙巾,替她擦了滴落到手上的甜漿:“要是我也能穿越時空就好了。”
“之安~”他捧起她的臉頰,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論是第一世界,第二世界還是第五世界,你所達到過的每一個世界都因為你而發生了改變,你已經盡力給他們鋪設了你所能給的最平坦的路。”
每一個世界都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
當觀測者向盒子裡看時,波函數本身會坍塌,整個世界分裂成它自己的兩個版本,這是埃弗雷特前衛的“多世界解釋”。
或許她就是那個觀測者,一旦她進入某個世界,改變了那個世界原本的軌迹,就會繼續坍塌出新的世界。
而新世界的出現往往會伴随着新的故事線,這些新的故事線會不會波及到其他人?
對他們來說又是好還是壞?
她原本是想要改變第零世界的過去,卻因為自己的執念陰差陽錯的改變了其他世界的軌迹,她究竟是對是錯?
想到這裡,她突然心裡一緊:“你上次給我看的世錦賽冠軍那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去年啊~怎麼了?”
去年?
“那以前的呢?”
“以前的什麼?”
“你...”她收住了話頭,重新組織了語言,才繼續道:“你過去幾年的比賽和獲獎照片,都給我看看,好不好。”
李景行拿出手機,從百度百科裡查詢到自己的比賽和成績:“喏,雖然去年才拿到第一個世界冠軍,但我的狀态正在越來越好,下一屆奧運會,我有信心的!”
俞之安反複看着那些比賽,為什麼沒有奧運會,他是2018年冬奧會的冠軍呐,為什麼沒有了!
不僅冬奧會沒有了,就連中間好幾年的記錄也都消失了:“一三到一六年之間呢?這幾年為什麼沒有參賽。”
李景行不敢繼續說下去,他以為俞之安隻是想看看自己這幾年的成績,可聽到這個問題,便反應了過來,這幾年的曆史已經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樣了,所以她是在擔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
他原本是舍不得她傷心,想安慰她的,沒成想說錯了話。
“這幾年...出去學習了嘛,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國外學習。”
“學習也不耽誤你比賽吧,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從網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