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畢竟這事兒已經夠匪夷所思了,要是還讓咱們摸出了規律,那是不是該頒個諾貝爾獎。”
“喲,你還會開玩笑呢。”瞧她平日裡不苟言笑,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還是有這種耍貧嘴的時候。
“回去睡覺吧。”
“不晨練了?”
“你還有力氣?”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付小傅打了不下5個哈欠。
“行吧,我先回去補個覺。”興奮過後倦意襲來,她不停的打着呵欠,得在腦子宕機前回家補個覺:“睡醒我先去找下老舅,完事兒電話聯系。”
“今天有訓練?”
“沒,去說你工作的事兒啊,昨天你掏錢的時候倒是爽快,錢包都見底了吧!”
“會不會太麻煩舅舅了?”
“哎呀,又不是正式編制,體院兒來實習的都有工資,更何況你個國家一隊的。”
“多謝了。”
“走了。”
她晨跑結束後,随意的将揩汗的毛巾搭在了腦袋上,找了個長椅做拉伸,少頃,便聽見近旁傳來了腳步聲,透過毛巾晃動的縫隙看去,身影有些熟悉,竟是李景行。
李景行的右踝傷勢好轉,已經漸漸消腫,腳是可以落地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仍拄了拐杖。
他還是保持了在國外的作息時間,所以兩小時前和教練視頻通話,讨論了傷勢以及後續的康複計劃,然後照例到冰場晃了一圈,又因為心中煩悶,便拄着拐到了公園散散心。這會兒正在俞之安拉伸的那張長椅挨近的另一張長椅上坐着休息。
她拉伸完畢,故意原地蹦了兩蹦,極佳的彈跳力吸引了李景行的注意,讓他不由的看了眼自己的右腳。
晨曦微亮,露水深重,寒氣逼人,尤其是剛出過一身熱汗後裡衣盡濕,她聳了聳肩,俯身從長椅後提起一個帆布袋,拿出一件薄絨外套,穿罷衣服,才掀了頭上的毛巾揩汗。
她故意不去看他,兀自坐下,心裡卻知道,剛剛那兩跳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景行瞧着此人不正是那個自稱“十八歲的俞之安”嘛!難道她是在跟蹤自己?可瞧她大汗淋漓樣子,分明是剛剛晨練過,哎,故而甩了甩頭,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不時便扭頭瞧瞧俞之安,倒是俞之安隻安靜的坐在那裡休息,像是沒并沒瞧見自己。
遛狗的大爺随身拎了個收音機,聽着廣播從他身旁走過,那沙皮狗東聞聞西嗅嗅撞倒了他的拐棍,大爺卻并沒有為此停下腳步,瞧了一眼便優哉遊哉的拉着狗走了。
他觑了眼躺倒在地上的拐棍,也不想去撿。
“腳傷好些了?”瞧他穿着運動鞋的腳踝已經沒有前幾日腫脹了。
聽到問話聲,李景行略微點了下頭,嗯了一聲,還是撿起了地上的拐棍。
“我也是運動員,打乒乓球的。”
他又嗯了一聲,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我的舊傷在右肩,最嚴重的時候差不多小一個月沒碰球拍,那個月我幾乎整天都泡在康複室;傷好以後,我聽從體能教練的建議進行了增肌,小半年的樣子吧,研究出了一些體能訓練方案,還長高了兩厘米。”說到這兒,她輕笑了一聲:“雖然不再頻繁傷痛,但仍無法避免複發。”
的确,同為運動員的他感同身受,身體關節一旦受過重傷,便很難完全康複,且如果再次複發往往回更嚴重。
“在省骨科拿的藥?”
“是。”
他的腳踝已經開始消腫了,接下來的康複訓練很關鍵:“康複訓練恐怕還得一段時間,你要是想上冰,還得再忍忍。”
“嗯,知道,我隻是習慣了待在冰場,所以總想去看看。”
“我看過你的比賽。”她了解他的每一場比賽,包括比賽的時間、節目、名次以及其他各種插曲。
“距離世錦賽還有兩個多月,來得及。”
“兩個多月隻夠腳踝傷勢的恢複,體能、狀态、節目、呼~”他雖然像大多數男孩子一樣,愛打遊戲,貪玩兒,可一旦談到花滑,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恨不得拿出120分的精力,他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着詳細的規劃,大到每一年的每一場比賽要拿到什麼名次才能确保拿到世錦賽、世界杯以及奧運會的資格,小到每天的每一場訓練該如何安排,什麼動作練多少組。
所以他内心是焦灼的。
“理解,道理誰都懂,安慰或是鼓勵的話,說來也很容易,但真正要去面對和克服這些困難的卻隻有你,盡人事吧,把能做的都做了。”
他也是這麼想的,康複訓練和體能訓練要盡快提上日程,好在他向來有意向訓練的習慣,就算不上冰,也可以通過意向訓練在腦子裡一遍遍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