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的火光正好照在她半明半昧的臉上。她手臂上搭了件黑色羊絨大衣,身上穿了件灰色半高領毛衣搭配淺色牛仔褲,随意的紮了個慵懶的丸子頭。
喻枝韫朝玻璃外的郗霧揚了揚手,很顯然對面的人似乎也愣了下。
等郗霧進來,喻枝韫欲開口介紹:“這是…”
靳斯則淡笑,第一次聽人鄭重其事的重新介紹了兩人。
等喻枝韫介紹完,靳斯則才幽幽的回了句,“我們很熟。”
喻枝韫靠在沙發的腦袋微微後撤,在昏昧的光線下去探尋靳斯則的眼睛,想探究這話裡有幾分真實的成分。又扭頭轉向站在門口的郗霧,斟酌着:“你們真的認識?”
室内的昏昧的頂光下,喝了酒的一雙桃花眼自帶微醺後的悱恻纏綿撩而不自知。
靳斯則問:“郗霧,那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一句話出來給場子整沉默了,好在喻枝韫喝點酒腦子還沒有轉過來。
她搭着郗霧的肩, “我閨蜜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喻枝韫喝了點酒有點站不穩靠在了郗霧身上,話到嘴邊又打了結,指着兩人,“你們可别想肖想她。”
“确實。”簡柏塗瞅了眼靳斯則,嘴角的笑意壓不住,“那怎麼樣才算配呢?靳斯則可以打幾分?”
喻枝韫丢了顆開心果仁過去,護短地罵道:“簡柏塗你有病啊?吳彥祖配她我都差點意思更何況靳斯則。”
喻枝韫對兩人兒時的印象就是不能細想,一個天天玩奧特曼變身,一個開四驅車連車帶人進泳池,覺得兩人幼稚的不行。
那兩人對喻枝韫的印象也沒有多好,明面上沒事不是哭鼻子就是找靳斯則他哥抱大腿,背地裡可以把兩人打趴下。
靳斯則眼風掃過瞥向郗霧,問:“你也喜歡弟弟?”
喻枝韫閉着眼聽着視線傳來以為靳斯則是在問自己,答:“誰不喜歡弟弟呢?”睜開眼與郗霧對視了幾秒,一股子心領神會的傻笑,“陽光帥氣精力好還年輕,誰不喜歡聽小奶狗喊姐姐。”
靳斯則和簡柏塗“啧”了聲,難得一緻對外。
簡柏塗:“沒品味。”
旁邊的靳斯則笑着接腔,“宛平路600号建議去看神經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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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十一月末更深露重。
喻枝韫醉了,簡柏塗叫了代駕送她回去。
郗霧滴酒未沾,回去的路上一邊控着方向盤,一邊事不關己的态度回,“你讓枝枝放心,我又沒喝酒會安全回家的。”
車内裡光線昏暗,厚重的羽絨外套壓在了後座。
靳斯則閉着雙眼,五官和平時的矜貴淩厲感大相徑庭,抱着雙臂形散意懶地靠座在副駕駛。
“在想什麼?”
“在想弟弟會怎麼做?” 靳斯則答。
郗霧沒有想到靳斯則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下了停車庫熄火後,郗霧喊他:“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直達電梯,電梯門關上“叮”的一聲到了八樓。
靳斯則靠在牆壁沒動,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在用眼睛在白紙上一寸一寸描繪她那臉。過了半晌才開口:“郗霧,我們是什麼關系?”
“嗯?”郗霧頓了一秒,沒想明白,答:“就普通的關系?”
“行。” 靳斯則點頭,“那麼喜歡弟弟是吧?”
郗霧沒有反應過來,電梯門已關上。
靳斯則步步緊逼湊近她的眼前,他低笑了聲一字一頓道:“弟弟陽光?帥氣?” 順勢俯身直接擡起她下巴,視線落向郗霧的唇又轉眸看着郗霧墨色的瞳孔,繼續道:“弟弟精力好?還年輕?還會叫姐姐?”
他幾乎一字不差把剛才酒吧的話重複了遍。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唇間的酒氣和滾燙的呼吸洋洋灑灑的落在郗霧的臉上,他低頭緩緩湊近欲吻上去。
郗霧呼吸頓住了,心跳停了半拍。
想到一段詞,世界在下沉,我們欲接吻。
在兩唇快觸及的一刻,靳斯則淡然的收了回來,低眸淡笑了聲,“姐姐,我們是普通的關系,怎麼能接吻呢?”
電梯裡繼續放着廣告,與聲音一并落下的還有郗霧的心跳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鈍刀磨人,本來占有欲這麼強的人突然有了一顆道心。
不過,他怕什麼呢?
他還在織網偏要欲擒故縱等郗霧心甘情願走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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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郗霧收到喻枝韫的微信。
[枝:這都什麼情況啊?靳斯則不會就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