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到電話是在十分鐘之後,林渝繪開門見山問:“你生日那天要回遊家一趟是嗎?”
對面是明顯的停頓,而後笑笑說:“是,回去解決點事情,林大小姐消息這麼快?我都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解釋呢,你就知道了。”
“如果解決不了呢?”
“沒有什麼解決不了,誰接的聯姻誰去結,跟我沒有關系,我隻是回去說一聲而已。”
遊斯淺語氣難得認真,讓林渝繪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她心髒騰騰跳着,任由遊斯淺怎麼勸她讓她放心,林渝繪都覺得不安穩。
“你不考慮一下繪夢者嗎?”她問,“如果遊家下決定要造輿論,繪夢者怎麼辦?”
“考慮啊,我在想辦法解決。”遊斯淺回。
“什麼辦法?”
“喂,林大小姐。”遊斯淺嗤笑,語氣無奈,“你能不能信任一下你的男朋友。”
以前她對這類和家長讨論什麼婚姻事情嗤之以鼻,但就在剛剛,方如聽和她說了之後,林渝繪隻覺得能幫遊斯淺一把,減輕他的煩憂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家長裡短,什麼面子,她通通不管。
“我沒有不信任你,我說了我陪你一起解決,如果你需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林渝繪下定決心說。
對面傳來三秒的沉默,然後是一陣舒心的笑意,“我真有福氣啊,林大小姐都屈尊幫我處理這種柴米油鹽的事情了。”
“别貧了,我說認真的。”
見林渝繪沒有笑,遊斯淺收起吊兒郎當,他掠過一樓寬敞大廳内有條不紊的施工場面,認真說:“我知道你會陪我,但我找到解決方法了,相信我,繪夢者不會被影響,我們也不會。
我不會和别人結婚的,要是讓你難過,湘婉還得把我扒皮抽筋了。”
見遊斯淺笃定,林渝繪懸着的心松下來,也沒再追問,隻是哼笑說:“知道就好。”
自從遊斯淺把畫布帶回來,他似乎越來越忙,每天都往外跑,連她直播時候他都經常缺席,晚上回來還渾身是汗。
林渝繪就打趣,說他偷偷打兩份工,是不是擔心被遊家徹底掃地出門,斷了繪夢者的财路,害怕沒有收入,忙着找兼職去了。
遊斯淺隻是笑,他洗漱好就趴在她身上癱着,說是啊,為了讓她過回大小姐的日子,他沒日沒夜搬磚。然後一個翻身讓她坐到上面,賴皮說他都那麼累了,讓她出出力。
林渝繪無奈,但乖巧。
她和他十指緊扣,享受着夜晚的靜谧,還有他們的琴瑟和鳴。
時間久了,他們也習慣了每天晚上的放縱,還有早上的叫醒服務。他黏糊糊把她弄醒,兩人一陣快活之後,遊斯淺抽出紙連幫她一并收拾好,又叮囑她好好吃飯,記得給他好好準備禮物,打趣說他出去打工了。
林渝繪也不攔着,反而是跟着早起了,久而久之,兩個人的作息時間意外重合。
平衡的生活一直到過9月27日,遊斯淺24歲生日當天。
正午時間,機場,湘婉一身絲綢長裙配上高跟鞋,推着行李箱走出來,加上反光的墨鏡,吸睛無數。
林渝繪無奈挪步上前迎接。
“你怎麼就穿這個啊?”湘婉脫下墨鏡,眉頭緊皺打量她。
“我平時不都這樣穿的嗎?”林渝繪垂頭。
簡單的貼身短裙,小皮鞋,簡易風的挎包,頭發紮上去,幹淨利落。
挺好的啊。
“算了,待會兒我再給你選套漂亮的。”湘婉嫌棄擺手,她掃了一圈周圍問,“遊斯淺呢?怎麼讓你一個人來啊?”
林渝繪拉着湘婉往車子方向走,“他在繪夢營不知道忙什麼,讓我自己過來接你。”
湘婉捂住嘴巴,神神秘秘。
回到藝術街36号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林渝繪和湘婉簡單吃了個午飯,湘婉就開始去她房間把櫃子裡的衣服翻出來,一件一件給她比劃。
林渝繪剛吃飽,還在暈碳,想着小眯一會兒,醒了直接去繪夢營和遊斯淺彙合,結果被湘婉折騰到了五點才确定好衣服,絲毫沒有休息時間。
湘婉給她選的是當初遊斯淺帶她去錢連生日時候穿的那套,又給她化了個妝,最後看見“成品”,湘婉嘴巴誇張“哇”着,林渝繪都想給她塞個雞蛋進去。
“你又不是沒見過。”林渝繪不以為然。
“這一套我确實沒見過,比平時你穿的都要好看。”湘婉把她推到鏡子前。
是,這套是短裙和細高跟,她腿本來就長,這樣一搭配倒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身材,加上妝容和微卷的頭發,确實比平時的帆布鞋要好看很多,當初她剛走出房間,遊斯淺那小眼神還讓她得意小一會兒。
臨近出發,林渝繪給遊斯淺打了個電話。
“我和湘婉準備去繪夢營了,你要回去了嗎?”
回遊家,遊斯淺說傍晚回去說一下就出來。
對面遊斯淺也在開車,還有風吹進車廂内的嗚嗚聲,“現在正回去,對了,高中時候有幾個兄弟也在,他們說網上看見我過生日,就來繪夢營湊湊熱鬧,剛剛讓我碰上了,就給他們留下來了,你跟湘婉過去順便叙叙舊等我呗。”
“行。”林渝繪說着,但沒有挂斷電話,話卡在喉嚨,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遊斯淺察覺她的支支吾吾,輕笑出聲,語氣笃定說:“放心吧,一定準時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