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噢,沒事。”她打着馬虎眼。
給湘婉發去和施年森的聊天截圖,關上手機,林渝繪囫囵吃下水果,和遊斯淺說了句累了,休息去了,起身回房間。
坐在梳妝台等了十分鐘沒得到湘婉回複,她索性收拾好衣服進入洗漱間。
出來時,湘婉恰好給她打電話。
林渝繪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絲綢質地的睡裙輕盈柔軟,印出女生蜿蜒起伏的身材,吹彈可破的肌膚在幼稚的床單出衆又惹眼。
手機放在耳邊,林渝繪雙目無神盯着天花闆。
對面湘婉八卦的聲音活力四射,“我去繪繪,施年森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你今年桃花是不是太旺了?”
林渝繪覺得有道理,按照湘婉和李仰之前的形容,施年森不會主動約一個女生,更不會和女生說這麼多話。
但願是自己多想了,畢竟施年森和遊斯淺的關系簡直可以用剪不斷理還亂來形容。
思緒到這她才想起要跟湘婉說這件離譜的事情。
屋外是深夜,月圓前後日子月光強烈,照得陽台茂盛的花卉清晰可見,要是加個桌椅或者秋千,晚風吹來的時候坐在那賞賞月應當很惬意。
屋内,故事跌宕起伏,湘婉平均一分鐘三句“哈?”,直到林渝繪把今天的事情叙述結束。
最後,湘婉冷不丁又一句:“哈?!”
“這次你哈什麼?”林渝繪把玩着枕頭拉鍊問。
湘婉:“遊斯淺這是入侵了我的朋友圈嗎?怎麼誰都跟他認識?”
“他從小在京北長大,都是富二代,互相認識也算正常。”林渝繪已然接受這個事實。
湘婉嗯了一聲表示認同,然後肯定說:“不過我覺得施年森看出來你和遊斯淺的關系了。”
“有嗎?”
湘婉:“施年森洞察能力很強,從你的形容,他下午走開好幾次,我覺得是刻意的,而且去了繪夢營,李仰和範雅你都認識這件事,是個人都猜得出你和遊斯淺肯定也認識吧?”
林渝繪:“……”
忘了這一茬。
“我覺得施年森在配合你演戲,他一定對你有意思。”湘婉笃定。
“太誇張了吧?才一個下午啊?”林渝繪努嘴。
湘婉:“一個下午還不算長?我喜歡一個帥哥一眼就夠了,你以前喜歡遊斯淺用了多久?”
林渝繪轉動眼珠,認真回答:“一個學期。”
湘婉:“……”
像是被電了一下,湘婉又突然驚愕地“啊!”了一聲,铿锵有力。
吓得林渝繪身體抖了抖,她拍拍胸口安撫自己的小心髒,無奈問:“又怎麼了?”
湘婉像是發現新大陸,“繪繪!你剛剛居然一句話都沒罵過遊斯淺!換作以前你肯定上來就是"王八蛋死渣男",但你剛剛……很溫柔喊他名字……”
林渝繪停下手部動作,剛剛還疲軟的碩大瞳孔隐隐打顫,困意全無。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好像她對遊斯淺真的變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腦子裡回溯,沒找到答案。
她還有一件事沒和湘婉說,下午遊斯淺生氣的時候,她想主動找話題哄他了,還不止一次。
見林渝繪沒回答,湘婉小心翼翼問:“繪繪,你是不是還喜歡遊斯淺啊?”
“沒有!”林渝繪大聲說。
刹那,房間從那兩聲高亢的否認跌入寂靜谷底。
湘婉沒說話。
林渝繪也沒說。
好像在默認又刻意回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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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電話結束,林渝繪腦子亂七八糟,像是之前被自己關在地牢的不願被人看見的小樹苗長大了,要沖破禁锢進入陽光裡那般。
但,施年森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這樣,那她和遊斯淺豈不是很尴尬?
翻來覆去,熬到一點多,林渝繪愣是眼睛瞪得像銅鈴。
為了今晚的好夢,她毅然拿出手機給遊斯淺發去一條消息:【施年森是不是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主人剛從浴室出來,腰間随意懸挂着浴巾垂落到膝蓋處,露出白皙且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腿,臉上還有被覆蓋過的濕潤。
剛走進房間聽見消息振動,他拿起一看,幽黑瞳孔驟然風起雲湧。
半夜一點,想男人。
他将手機黑屏,反蓋回桌面,不悅地揉了揉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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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沒等來答案,林渝繪起身下床,走到遊斯淺房間門口,門底下透着光,他還沒睡,但卻沒有回消息。
好啊,故意的。
氣不打一出來,林渝繪猛地拍門,興沖沖質問:“幹嘛不回我?!”
少頃,關得緊實的門咔哒一聲,裂縫裡傳來白熾燈光。
刺得林渝繪閉上眼适應一番才能緩緩睜開。
然後怔住。
客廳是黑的,所以在她看來,遊斯淺是半/裸站在光裡的,帶着雕塑般的身材。
他一隻手搭在門後面,一隻手抓着門框,随着明暗剪影,桀骜的臉上悠閑的神情明明滅滅,似乎不因為穿搭覺得任何不妥。
眼神落在他飽滿的胸口以及起伏明顯的鎖骨上之後,林渝繪察覺到自己臉頰在發燙,她挪走眼,期期艾艾:“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遊斯淺戲谑,“那你怎麼不問問自己為什麼半夜敲男人房間門啊?”
“你……”林渝繪語塞,欲言又止要怼回去,撞上那紋路清晰的腹肌後,一下又失去語言組織能力。
她清了清喉嚨,“你别想多了…我就是單純想問問…施年森是不是…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遊斯淺歪頭,從光線裡往前挪動,傾身到她臉頰前,跟着她視線挪動,強行對視。
眼底帶着審判,饒有興緻問:“你先告訴我,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以及,你為什麼在半夜一點想到施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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