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分鐘,還是沒有回複。
小氣鬼,開個玩笑都不行,她心底吐槽。
“開車,沒手回消息。”
剛說完,遊斯淺淡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林渝繪回頭。
遊斯淺兩手提着兩袋東西,走進來将一個紅色包裝袋塞給她,走牆邊蹲下,打開黑色塑料袋。
裡面放着補強膏和刮闆。
林渝繪跟在旁邊蹲下,打量他表情問:“你剛剛是去買這些的嗎?”
“不然呢?你不會自戀到覺得我會因為你去跟我哥打一架?”遊斯淺沒好氣。
就連傲嬌的眼尾都帶上了賭氣。
林渝繪匿笑,她很想說他此刻的狀态像一個怄氣的小朋友,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她不說,那樣顯得遊斯淺很可愛,隻會讓他傲起來。
于是她聳聳肩,“是嗎?看來是我預判錯誤了。”
遊斯淺冷笑一聲不再回答。
遊斯淺拿出磨砂紙打磨牆上損傷部位,再将補牆膏擠上去,用刮闆輕輕撫平。
粉嫩指尖已經沾染了灰塵,蓋住細膩的皮膚,手背上的青筋越發明顯,盤繞蜿蜒遊走在飽滿的肌肉上,最後隐匿進T恤衣袖中。
擋住臉,此刻他身上莫名有一股為了家努力工作的糙漢,配上臉,是體驗生活卻莫名很有天賦所以表情嚣張的玩咖公子哥。
吊兒郎當但認真。
林渝繪看得感慨。
遊斯淺對感情可不可以也這樣。
但凡他上點心,他們都不會這樣。
她無奈冷笑一聲。
落到遊斯淺耳朵内,是她在笑剛剛去吃鵝肝的整蠱,他沒好氣說了一句:“笑個屁。”
林渝繪:?
算了,看在他沒要求她補牆的份上,她不打算跟他吵架。
但她可以打趣,“你不是說要我補嗎?”
“你會?”遊斯淺斜眼打量。
林渝繪搖頭,“不會,但無傷大雅,你可以不管的。”
遊斯淺:“讓你頂着破爛的畫室開業?”
林渝繪愣住。
她确實打算過,如果補不好,還不如不補。
可現在,遊斯淺刮過之後看不出被砸過的痕迹,除了膏體沒幹有些色差罷了。如果他不幹樂隊,去搞裝修刮膩子,應該也能養活自己,畢竟手法細膩成熟。
其實,遊斯淺挺細心……
遊斯淺起身:“看什麼看。”
林渝繪:……
細心個屁。
她翻了個白眼,那番感慨純純多餘。
遊斯淺接過她手裡的袋子,走向樓梯,“把那邊整理好,關門,上來吃飯。”
“知道了。”林渝繪回。
總不能連吃帶拿,自己也給做點什麼,所以她不反駁。
遊斯淺已經将所有東西收進袋子裡,她隻需要随手一提扔進儲物間,完事。
蹲在牆邊查看有什麼需要補充,沒一會兒,一股香氣飄來,林渝繪肚子咕噜兩聲,她起身小跑上二樓,走近餐桌,眼睛發光。
法式煎鵝肝,法式焗蝸牛,洋蔥湯,奶酪焗通心粉,美式牛扒……還飄着溫熱的煙。
“這些都是你買的?”林渝繪口水直流。
“嗯,突然想吃,你沾光了。”遊斯淺擦着杯子得瑟說。
她聞了聞,忍不住伸手要夾一塊鵝肝,遊斯淺一巴掌打掉,“先洗手,不然我吃完了。”
“跟我媽似的。”林渝繪撅嘴去往洗手台。
突然想起來這些都是西餐,她中午說想吃西餐。
他故意買回來給她的嗎?
林渝繪忍笑,坐到桌邊,叉了一塊鵝肝塞進嘴裡,入口即化,跟她現在暖和的心一樣,她含羞說:“其實你不用……”
遊斯淺手機一橫,在盤子上轉看一圈,語氣嚣張說:“媽,别勸了,我在外面挺好的,你看,一個人吃一大桌。”
林渝繪:?
遊斯淺收回手,指尖随便跳躍兩下,滿意盯着手機界面感慨:“哎喲,我看誰還笑我出了遊家活不下去。”
白瞎她一頓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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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周六的上午,林渝繪從大G出來,曬了一小段路,皮膚辣得生疼,又鑽進冷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商場,冷熱交替。
來京北好幾天了,還沒有好好逛一逛,每天光跟遊斯淺“打架”了,所以她今天是來看行情的。
剛結束幾家畫室參觀,她現在要給自己買點工具,不能再懶下去了,得保持手感。
逛了一圈又一圈,林渝繪沒找到滿意的畫紙和顔料工具,隻停在畫架前發呆。
今早醒來就沒看見遊斯淺,給他發了消息也不回,幸好他似乎看出來她要出門,把車鑰匙放在三明治旁邊,她也不至于走一段長路去找地鐵站。
思索間,後方響起一個挑釁的聲音:“林大小姐?好久不見,怎麼?已經落魄到要比對價格的地步了嗎?道個歉,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你買單,順便帶你逛一逛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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