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範雅說的一樣,就是去往郊區的live house,她第一次去。
車廂内無人說話,遊斯淺身上的酒氣已經蓋住他的栀子花香水。
難得的安靜,林渝繪偷偷打量,遊斯淺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是剛剛喝太多了嗎?呼吸很淺,胸口輕輕起伏,他的渣男氣質有一半是因為那雙眼睛,現在閉上之後,看上去似乎有不少心事。
林渝繪其實很想向遊斯淺讨教一下到底怎樣才可以每天樂呵呵的,沒心沒肺,被家人趕出來了還過得這麼潇灑。
“又偷看?”
才覺得他氣質不一樣,想要認真說說話,一張臭嘴又把她的想象拉回現實。
林渝繪翻了個白眼。
“你跟錢連有什麼過節?”遊斯淺坐直問。
林渝繪說:“當初在南市,錢連騙湘婉去酒吧,想給她下藥,被我抓包了,當時湘婉太害怕,我就帶她離開,才給了他一拳,後面還想揍一揍他,就找不到人了。”
“你居然也有當英雄的時候。”遊斯淺打趣。
“拜托,我很厲害的好嗎?第一天是因為沒吃飯,第二天是因為那個死胖子我打不動,剛剛你要是不出現,我現在揍他一定很開心。”
她本來就不弱。
“是,但你下回不要逞英雄了,拳頭再厲害也抵不住力量懸殊,所以不要亂冒險了。”
他是在關心她嗎?遊斯淺的嘴巴也能說出好話?
不信。
林渝繪抿嘴,轉頭望向窗外。
她好像第一次這樣認真打量京北的夜景,路燈很亮間距很短,照得路面上的車子都在反光,斑駁點點,這段路程并沒有高樓大廈,大都是小矮房子,跟藝術街36号一樣,莫名有一種生活的氣息。
如果遊斯淺身上能有一半這樣的氣息就好了,那樣會顯得他可靠一些,也不至于讓她的初戀看起來那麼荒唐。
“你是在感動嗎?”
正心軟,遊斯淺賤兮兮的聲音傳來。
他往她肩上探頭,兩顆腦袋齊刷刷望向窗外,遊斯淺在看她眼神的落點,她回頭,差一點就親到他臉頰。
林渝繪往旁邊躲,遊斯淺卻沒當回事,繼續看着外面。
他一隻手放在她座椅靠背,一隻手放在車窗上,虛空将她圈在懷裡。
被風吹亂的碎發,和他臉頰上倒退的路燈倒影交織,林渝繪居然看出了一點無奈和煩惱,嘴角向上微抿,笑得很表面。
“遊斯淺。”林渝繪沒控制住,輕柔喊了一聲。
遊斯淺轉頭,目光交疊,他的嘴角就在她唇上幾厘米,他呼出的酒精氣息精準打在她鼻尖上,比微風悶熱許多。
似乎兩個人都愣住,沒想到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燈光會有這樣激發情愫的作用。
“喊得那麼深情,你要跟我告白嗎?”遊斯淺打破尴尬說。
林渝繪伸手打在遊斯淺胸口,“少自戀。”
遊斯淺依舊沒有離開,轉頭,繼續望向外面。
“遊斯淺…”林渝繪又喊。
遊斯淺:“你再這樣喊我可就……”
林渝繪:“我掉了兩根頭發,你之前保證過的。”
林渝繪從自己肩膀上拿出兩根掉落的頭發,遞到他跟前,“看,正正好兩根,你之前說好的。”
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個氣氛了,喝了酒的遊斯淺比平時魅力不少,沒有人在晚上會對一個長得帥會來事兒的渣男有抵抗力。
所以她才随口說的。
遊斯淺翻了個白眼,搶過她頭發扔出窗外,“林渝繪,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天天想着我挨闆磚。”
“噗~”
車子停在一家叫繪夢者的店前,裡面音樂震耳欲聾,光是站在門口就聽到強烈的音浪。
遊斯淺說怕擾民,這一條街都是酒吧和live house。
她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一樓不是酒吧,沒有卡座,隻有一張張可以移動的桌子,有酒水有零食,但沒有舞池。
台上樂隊在演奏。
遊斯淺一邊帶她往二樓走一邊解釋,“這些座位,如果當晚售票比較多會撤走,如果才會搭起來,二樓不對外開放,是留給朋友用的。”
到上面的時候,範雅和李仰他們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二樓倒像是卡座,黑沙發黑桌子,鋪滿了酒水,視野極好。
遊斯淺一過去他們就讓開中央位置,似乎固定了他的地位一般。
他帶着她入座。
範雅遞過來一杯低度數精釀啤酒,“這個可以嗎?”
遊斯淺幫她推走,“不喝了,剛剛喝太多了,兩杯氣泡水就好。”
“喲,遊哥,今晚人家可是一口酒都沒喝,這就心疼上了?”李仰打趣。
林渝繪攥手,這樣誤會似乎不太好。
剛想解釋,微信消息響起。
餘同:【我下班了,過去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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