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入紅色地毯上,從門口走進去,即将走到玄關和客廳連接處,房間内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張歉,人到了?”
張歉?誰叫張歉?林渝繪回頭。
餘同關上房門,反鎖,眼神像是緊盯獵物的捕食者,得逞說:“到了,覃哥,過來看看吧。”
林渝繪隻覺得熟悉,昨晚遊斯淺就是這樣的,她走進房間,他關門,然後變臉。
狗東西,回想一次她就罵遊斯淺一次。
“你不叫餘同?”林渝繪警覺問。
“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歉,抱歉的歉。”男人攤開手,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名字,“餘同是我同事。”
一改剛剛的木讷,眼睛裡全是狡猾,一種小人的精明。
林渝繪打量他,問:“餘同在哪?”
張歉:“别着急,我馬上就會叫他過來。”
說到餘同,張歉嘴角有一絲不屑,似乎兩個人不太對付,既然他不喜歡餘同,她又是來找餘同的,他肯定不會好好對她。
還是先出去再說。
林渝繪往門口走,盡量随和說:“這樣啊,那我去外面等他吧。”
欲伸手開門,張歉抵在後方,拉住她手腕,譏笑,“林學妹來都來了,不進去坐一坐嗎?”
“不了吧。”林渝繪扭動手腕,臉上努力微笑回,“餘同都不在,我貿然打擾,不太合适。”
還是避免發生沖突的好,畢竟跟餘同一個公司,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不能激化矛盾。
但可惜,張歉似乎不這麼認為。
他緊緊攥着林渝繪手腕,咬牙切齒,“不打擾,進去坐坐就好。”
說完就要拽着她往裡面走。
裡面肯定還有他同夥,這要是真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她笑着搖頭,“别了吧,這樣多……”
“進來吧!”沒等她說完,張歉臉上消掉笑容,雙手生拉硬拽将她往裡面拽過去兩步。
林渝繪伸手,門鎖已經在她手臂範圍之外了。
情急之下她反手一個擒拿将張歉按在牆上。
天地可鑒,可不是她先動手的,是張歉上趕着找打。
一邊控制張歉,一邊挪往門後方,張歉死死拽着她,挪了半天才挪回去一步。
他疼得咧嘴,大喊一聲,“覃哥!快來!”
誰?
林渝繪擡眼,一個肥頭大耳光膀子的男人從房間出來,她接近絕望。
一個啤酒肚都夠得上她體重了吧?一個胳膊也趕上她大腿了。
這噸位就是站着讓她推都推不動,更别說打了。
跑!
林渝繪将張歉往胖男人跟前推,轉身往門口飛奔。
胖男人接過張歉,兩步就跟上她,手掌如虎爪一樣拽她肩膀,一使勁,她就被按在牆上,雙手背到身後,動彈不得。
京北的牆真是博愛,她才來了兩個晚上,就跟牆來了兩次親密接觸。
這次,牆穩穩親在她臉頰。
林渝繪試圖掙紮,除了手腕疼痛,毫無作用。
“松開我!王八蛋!”她急得亂罵。
這可是封閉空間,昨晚的小巷子還有車子經過,這門反鎖,遊森隔音又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不是等死是什麼。
但她越掙紮,胖子就越用力按。
直到一陣卡通音樂響起。
張歉揉着肩膀走上前,“死丫頭,勁兒還挺大。”
拽開她背包拿出手機一看,輕蔑問:“湘婉,就是你那個閨蜜?”
肯定是湘婉發現事情不對,讓她别來,這是救命電話。
“還給我!”
林渝繪叫喊着踢腳,試圖踹張歉柔弱處。
張歉往後退,挂斷,關機。
張歉:“帶進來。”
林渝繪就跟小雞仔一樣被提着進入房間,反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臉部蒙入被子裡,呼吸困難。
劫色?他們好像還沒動手。
劫财?她現在哪裡有财。
那是什麼?不能倒黴到路過就被拿下的地步吧?
林渝繪正絕望,張歉撥通視頻電話。
對面傳來一個沉穩的男音,“做什麼?”
磁性好聽又帶着威嚴,放在會議上,會是坐在主桌的地步。
讓林渝繪莫名有點安全感。
盡管她現在一點也不安全。
“看看這是誰?”張歉得意說,将手機視頻轉到她臉上。
看她?
林渝繪從被子裡掙紮,露出一隻眼睛。
對面是一張精緻、話少的臉蛋,和遊斯淺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差别很大,遊斯淺是巴不得别人和他聊天,這位似乎渾身上下一股離我遠一點的味道。
隻見男人不慌不忙掀開眼皮,扔了兩個字,“哪位?”
林渝繪也懵了,帥歸帥,她确實沒見過。
這種臉蛋但凡有過一面之緣,正常人都不會不記得。
男人的态度惹惱了張歉,他拿走手機,吼道:“林渝繪你不認識啊?跟你約炮那個。”
噢,餘同。
林渝繪立刻理清關系,但轉念一想,湘婉也太實誠了吧,真就當成約炮來說啊?
“誰?”男人沉沉的聲音帶着幾分不理解。
莫名帶了一些不樂意親近的懶散勁兒,跟遊斯淺差不多。
張歉咬牙切齒,深呼吸一口,又耐着性子解答,“昨晚湘婉說跟你交朋友的。”
對面的情緒總算有了起伏,眼神可算認真半分,但也隻是五個字,“你想做什麼?”
張歉很滿意他的問題,冷笑說:“遊森3606,你過來,我放了她,你不來,那今晚發生什麼可就不歸我們管了。”
沒有回答,對面直接挂斷電話。
空氣瞬間跌入冰點,張歉氣得大聲呼吸控制血壓。
林渝繪抿嘴偷笑。
好拽,不錯,跟遊斯淺對待陌生人有異曲同工之妙,活着出去了她一定要讓他們認識一下。
反正聽對話内容,這倆還沒打算把她怎麼樣,她還有一段時間的安甯,不如聊聊天問清楚原因。
林渝繪捕捉張歉表情問:“剛剛那個是餘同?”
“嗯。”張歉斜眼,沒好氣回。
“挺帥。”
張歉氣急敗壞:“閉嘴!十分鐘,餘同不來救你我就撕票。”
林渝繪:……
這張歉真小心眼,誇兩句都不行,還想要她命。
“他搶你女朋友了?”林渝繪猜測,不然張歉怎麼能氣到臉紅,眼睛發直。
“他是老闆身邊的紅人,仗着人模人樣搶我項目,降我職位,本來我該升職了,都怪他。”張歉憤憤不平。
得,利益關系,裁員了不開心,她是炮灰。
林渝繪心如死灰,試圖掙紮,死胖子卻越按越用力,整個手掌都被他按成了灰色,不通血了。
“喂,反正我也跑不了,松開我行不行,很疼,至少讓我上個洗手間啊。”林渝繪委屈說。
兩人對視一眼,警惕看着她。
林渝繪裝哭嚎叫:“我一個女孩子怎麼辦?難道要我在這裡上廁所嗎?”
猛地踢腿撒潑,“既然你們都不介意,那我……”
張歉擺手,“行了行了,諒你也不敢耍花招。”
給胖男人使了個眼色,胖男人便将她拎起來,扔到地上。
砰一聲,尾椎都快炸了。
林渝繪倒吸一口涼氣。
狗東西,等出去了一定給他大肚子來一腳。
林渝繪起身,指了指進門處的衛生間,揉着尾椎一瘸一拐慢慢走。
走到玄關處,她迅速飛奔沖到門後方。
十分鐘,京北下班高峰期,光是走到面對都不隻十分鐘,想要她命直說。
但這門安全系數太高,打開要好幾個步驟。
才剛解開反鎖,張歉聽到動靜,罵罵咧咧沖過來猛地将她往後拽。
林渝繪趔趄兩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歉的拳頭正正朝她腦袋揮過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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