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低着頭，沒說話。

李誠跟李偉良使了個眼色，但李偉良也低着頭假裝沒看見。

李誠恨鐵不成鋼，瞪了他一眼，“小雯，别任性，讓人家看笑話。”

陳雯眼睛一下就紅了，“我任性？”

“他都出軌了，”陳雯指着李偉良，“這叫道德敗壞！”

“什麼叫道德敗壞？你要是沒問題我會出軌嗎？”李偉良埂着脖子喊。

“李偉良！”李誠呵斥道。

李偉良怕他老子，一臉不忿的閉了嘴。

“小雯，我知道你委屈，”李誠說，“先回家，這事兒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陳雯緊緊咬着唇，沒說話。

李誠臉上有點挂不住，楊梅趕忙打圓場，“陳老師和小姜老師還要上課呢，确實也走不開。”

“要不，”楊梅說，“李哥你們先回去？

楊梅給了個台階，李誠也就順勢下來了，“那行，我們就先回去了。”

蔣翠英看了眼陳雯，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李家人走後，院子一下就空了。

陳雯情緒低落，誰都看得出來，但誰也沒辦法。

“那什麼，你們先坐一會兒，”莫江甯說，“我去做飯。”

“不用了。”陳雯擡頭，眼裡閃着淚花。

“沒事兒，我做飯很快的，馬上……”

“是我的問題，”陳雯擠出個難看的笑，“我準備回家了。”

她聲音很低，“回娘家。”

“那也先把飯吃了再回嘛。”楊梅說。

陳雯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苦澀，“哪兒有心思吃飯啊。”

楊梅和莫江甯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你走吧，”諸姜說，“我幫你請假。”

陳雯擡眼看她，“諸姜，你真幸運。”

諸姜皺了皺眉，有點莫名其妙，“幸運？”

陳雯看了眼莫江甯，眼神很複雜，但最後她什麼也沒說，“我先走了。”

“诶，陳老師，”楊梅叫住她，“前兩天我們剛做了點筍醬，你帶點回去。”

“江甯，你快去拿。”

“好。”

莫江甯動作很快，沒給陳雯拒絕的機會。

趁這空蕩，楊梅走到陳雯身邊，溫聲安慰道，“陳老師，事情總會解決的，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有小寶呢。”

提到小寶，陳雯沒忍住，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楊梅心有不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都會過去的，孩子，會過去的。”

諸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或者她覺得安慰也沒什麼用，反正語言總是很蒼白。

陳雯突然瞥了眼諸姜，然後低頭靠近楊梅，說了句悄悄話。

諸姜識趣的轉頭，看向風中搖曳的石榴樹。

陳雯聲音壓得很低，但字字清晰，楊梅不自覺朝諸姜看去。

“陳老師。”莫江甯拿着筍醬走了出來。

正好兩人的悄悄話也說完了，陳雯接過筍醬，說了句謝謝。

“客氣什麼，”莫江甯雙手叉腰，“拿回去嘗嘗，有什麼問題還要辛苦你給我們反饋。”

陳雯笑了笑，說了個好。

她看向諸姜，“諸姜。”

幾人都朝諸姜看去，諸姜沒太在意，走了過來，“怎麼了？”

“謝謝你。”陳雯看着她還有點泛紅的臉，“還疼嗎？”

諸姜習慣性搖了搖頭。

陳雯突然上前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聲道，“謝謝你，為我挺身而出。”

諸姜僵硬着手，沒有動。

“好了，”陳雯松開手，擠出苦澀的笑容，“一切都會過去的。”

陳雯看向楊梅和莫江甯，“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楊梅說。

“拜拜。”莫江甯揮了揮手。

陳雯也揮了揮手，“拜拜。”

她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看了眼諸姜。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陽光灑在她身上泛着金光。

陳雯笑着跟她揮了揮手，諸姜愣了一下，也揮了揮手。

陳雯走後，院子裡就剩下三個人，和兩顆石榴樹。

“小姜老師，你先坐一會兒，”楊梅說，“我們家開飯快得很。”

“不用了阿姨，我一會兒還有課。”諸姜收回目光，瞥了莫江甯一眼，“我也先走了。”

楊梅還想說什麼，被莫江甯打斷，“那就不留你了。”

諸姜點點頭，盯着莫江甯看了幾秒，“謝了。”

莫江甯失笑，故意問道，“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