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看了看一臉天真的小琰和默默幹活的菀娘,歎了口氣,隻能繼續鋤地。
“小琰,我找到你家住哪了,你想回家嗎?”趙默一邊挖土一邊問。
“小琰還不想回去,回去了就隻能待在那個小小的院子裡,隻有母親和哥哥會來看我。”
“那小琰,你是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那個院子嗎?”趙默又問。
“也不是,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是跟母親住在一起的,也跟哥哥去逛過集市,後來有一次,府裡挂了好多好多白色的燈籠,我就再也不能出那個院子了。”
“白色燈籠?想必這就是聞家給聞琬琰辦喪禮的時候,那為何聞相要突然把女兒關起來,又舉辦喪事對外宣傳女兒亡故呢?”趙默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繼續問道,“小琰,在白色燈籠出現之前,你還有什麼特别的記憶嗎?”
“特别的記憶?”小琰歪着頭,想了想,“水,到處都是水,天上是,周圍也是,而且特别冷,我,我能不能不說這些。”小琰好像想起了非常難受的事情,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些。”趙默抱住小琰,輕輕拍着她的頭,“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們小琰是勇敢的姑娘,這次是姐姐不好,小琰不怕,一會兒我帶你去偷落老頭藏起來的點心。”
聽到點心,小琰果然安靜下來,趙默扔掉菀娘手中的工具,牽起小琰和她的手,說道,“這活兒誰樂意幹誰幹,走,我們吃點心去。”
何亦暖壺新茶煮,卻話今宵玉盤盈,月影輕移花間露,靜享時光流轉輕。
馬蹄聲由遠及近,終于停在了一座小宅院前,菀娘走下馬車的時候,孫琦已經等候在門外。
“琦哥?你怎麼站在這裡?”菀娘問。
聽見聲音,趙默也下了馬車,對孫琦說道,“玩得盡興就忘了時間,送菀娘回來晚了些,讓你久等了,抱歉啊孫觀政。”
“趙姑娘哪裡的話,菀娘在京城沒有朋友,我又忙于朝政,這段日子有你陪着她,她的笑容都多了許多,孫某萬分感激。”孫琦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孫觀政要是這般客氣,以後我可不敢來了啊。”趙默玩笑道,“菀娘,你們快進去吧,這某人也不知站了多久怕是腿都酸了,你多攙着些。”
說完就讓文彥往回家路上趕,這一天她也是累夠嗆,靠着車廂不多時就睡着了,立秋之後的夜氣溫漸低,趙默感覺絲絲涼意,随手摸了一塊“毯子”蓋上,又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得更加舒服了便又安心睡去。
夢中趙默總覺得哪不對勁,突然驚醒,睜眼就發現自己挽着一個人的胳膊,頭還靠在他肩上,吓得她立馬松手往身後挪了一步,這才看清對方是誰。
“太子殿下為何會在這裡?”趙默心虛地問。
“你白天是去打老虎了嗎?在車上都能睡這麼沉。”蕭清嵩撿起滑落的大氅,遞給趙默,“披上,夜晚露重。”
趙默沒有說話,安靜地穿好,一臉乖巧地看向蕭清嵩,倒給蕭清嵩整得不好意思起來,他輕咳了一聲,“你的身子好些了嗎?靈樞的藥要按時吃。”
趙默剛睡醒,腦子還暈着,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墜馬之後身體怎麼樣,“已經無礙了,靈樞先生的藥很好。”
看着溫順得跟以往判若兩人的趙默,蕭清嵩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斂去笑意,問道,“你想去江南看看嗎?”
“江南?太子殿下要帶我去江南嗎?”趙默來了精神,“什麼時候走?”
“快了。”頓了頓,蕭清嵩又補充道,“我們的婚期也會提前,應該就在這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