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消息轉達給了裴湛。
甯姝窈對甯少欽并不算深度的了解,自然也不知他這個哥哥有多無賴自負,隻是單純的相信他是真的願意和裴湛握手言和。
第二日,她随裴湛去醉風樓赴約了。
臨走時甯姝窈揣了個荷包,想着今日是她哥哥宴請,甯少欽什麼情況她還是了解的,在不打腫臉充胖子的情況下還是盡量不要太寒酸。
必要時候她可以偷偷代付一下。
她今日也未曾遮面,隻帶了個帷帽出門,二人一路乘車至醉風樓。
本以為甯少欽點的是個次等包間,但她跟小二一提時,小二看了眼客單對她說:“可是裴郎君?天字一号上等房。”
甯姝窈笑意緩緩凝固。
哪裡?上等房?
甯少欽有錢燒的慌?
“慢着?你确定是上等房嗎?不是雅間?”甯姝窈從裴湛身後跳出來同小二低語。
小二撓了撓頭:“沒錯兒啊?裴郎君,甯娘子。”
甯姝窈直接奪過客單時裴湛已經越過她施施然上了樓。
甯姝窈一邊跟上他一邊五味雜陳,甯少欽别的沒錢裝大頭真打腫臉充胖子罷。
很快,二人來到天字一号上等房,小二為他們打開屋門,典雅古樸精緻的屋子讓人眼前一亮,屋内的茶具、桌椅、擺設均是上等物,一般有身份的達官貴人才用的起這種屋子。
而此時,甯少欽搖着扇子唇角的笑意風流又潇灑,他并未起身迎接,反而是等裴湛進了屋才假裝才看見他:“哦?裴兄來了。”
真是步步踩雷,甯姝窈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掩住了臉,給她哥哥擠眉弄眼。
甯少欽無視了她。
裴湛似笑非笑的沒動,心裡譏諷了一通,果真蠢貨,一點都不知道藏鋒,恨不得都寫在自己臉上。
但他宛如看一隻獵物蹦哒一般,施施然坐了下來。
“你發财了?竟能在這兒宴請。”裴湛斟了一杯茶,放在鼻端,是上好的雪露毛尖。
“還成吧,做了些小本買賣,吃頓酒不在話下。”甯少欽略顯得意。
絲毫不知道他的尾巴翹上了天。
甯姝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怒氣沖沖的闆着一張臉。
呵,小本買賣?不是,早說啊,她何必在裴府寄人籬下。
甯少欽拍了拍手,話音甫落,小二端着食案魚貫而入。
全是醉風樓有名氣的菜,什麼炙烤鹿肉、冬筍鲈魚、烤鴨、糖醋魚、排骨蓮藕湯還有幾樣新鮮的時蔬。
酒也是醉風樓上好的綿竹酒。
入口醇厚,回味無窮,一絲辛辣也無。
甯少欽拿起裴湛的酒盅給他倒了一杯酒,甯姝窈把氣憋回了肚子裡,專心幹飯。
反正都是自家親哥的,吃的毫無負擔。
甯少欽伸手示意,親眼看着裴湛仰頭一飲而盡,滿意的也喝下了酒。
他說的也都是些車轱辘話,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酒過三巡,他也有些上臉了,突然又拍了拍手,屋門打開,進來一位半露香肩、胸前的客觀兜都兜不住,都快呼人臉上的女娘。
甯姝窈愣住了,麻木問甯少欽:“哥哥,這是何人。”
“這是紫蘇娘子,是我的知己,最是知情識趣,心有風月,平日也擅長舞文弄墨,今日我便把她贈予裴兄,日後叫她常伴左右,也好有個知心的可人兒。”
文人間贈妾是常事,便是裴湛也有些詫異,臉色沉了下來,他的視線未曾落過紫蘇身上,反而睨着甯少欽。
“哥哥,你……你不是說隻是吃酒嗎?”甯姝窈忍不住詢問他。
“小娘子家家的,莫要摻和我們的事。”
甯少欽給那女娘使了個眼色,那位紫蘇娘子兩手扶了扶可觀,扭着腰肢坐在了裴湛的身邊,盈盈皓腕想要搭在裴湛的身上,卻被裴湛看也沒看,用筷子精準一夾。
紫蘇娘子臉上的媚意一滞,手腕傳來陣陣痛意,裴湛雲淡風輕的把那手腕撥開,似笑非笑:“我不喜旁人碰我,上一個碰我的人已經剁碎了喂狗。”
這還是裴湛第一次這般鋒芒畢露的說話。
甯少欽臉上得意的笑意險些挂不住:“裴兄不滿意?我并無其他意思,隻是想表達謝意。”
他就不信裴湛真的跟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近女色,那說明是沒有遇到讓自己把持不住的。
紫蘇娘子精通此道,他不信裴湛不拜倒在紫蘇的石榴裙下,男人嘛,口是心非是常事。
故而他又使了個眼色給紫蘇。
上。
紫蘇輕咬唇瓣,挺了挺腰身,可觀颠了颠,柔弱無依的想靠上去,裴湛就這麼一閃身,紫蘇身子撲了個空,身前高聳的可觀赤裸裸的朝着甯少欽而去。
而甯少欽吃了酒,反應有些遲鈍。
紫蘇就這麼水靈靈地撲到了他身上,胸前可觀擠壓着甯少欽臉面,并且甯少欽一個不防,連人帶凳子往後仰,二人摔在了地上。
甯少欽的臉就這麼埋到了紫蘇娘子的可觀中。
甯姝窈的神情掩飾不住的震驚,捂着嘴在風中淩亂。
絕了,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