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舍的學子最近發現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新來的那三個關系好像又變了,三個人打打鬧鬧的,笑聲飄蕩在整個學舍。
其熱鬧有趣的氛圍引得有些人不自覺的接近。
其中之前在丁冬舍出現的幼小瘦弱的同窗看着他們仨打趣的樣子,眼中有些羨慕,無心掃了眼手上的書,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眉頭擰了擰走到了他們身邊,生硬的露出一個笑:“你們好,我叫蘇青藤。你們是在聊關于春獵的事嗎?”
如此生硬,讓在場的三位都頓了一下。
王芷嫣和楊微疑惑的對視一眼,這是誰呀?
還是傅筱憂先反應了過來,輕輕咳嗽一下,忙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你好呀,我是傅筱憂,”順便介紹了旁邊的兩位,“這是王芷嫣,這位是楊微。”
王芷嫣瞧蘇青藤瘦瘦小小的樣子,且目光不自然的閃躲,看起來既老實又微縮,她沒想過和這樣的人做朋友,但是礙于筱憂已經介紹了她,她總不可能拂了筱憂的面子吧。
于是勉強一笑,“你好。”
楊微看着王芷嫣打招呼了,也熱情的一笑,眉眼流露的陽光熱情讓人移不開眼,他看向低頭不好意思的蘇青藤,“原來是蘇兄啊,幸會幸會。”
其熱絡的樣子,仿佛這蘇青藤是他的多年好友。
蘇青藤有些納悶,印象中好像沒有認識這位熱情的仁兄,于是試探問道:“楊兄,我們之前認識嗎?”
楊微笑一僵,那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是誰讓他是自然熟人來瘋呢。他一把攬過蘇青藤的肩膀,讓蘇青藤無可避閃,“相逢即是緣,你我今日也算是相熟,你長得瘦小,應該是比我小,也跟筱憂一樣叫我楊兄吧。”
蘇青藤努力的咽了口水,眼神閃縮着,手不自覺的捏緊了那有補丁的内襯。他出身貧寒,是家裡将一年的糧食賣了才換來銀錢供他讀書,憑借着焚膏繼晝的努力,才有了能來這百草書堂念書的機會。他是家裡唯一的希望,都希望他日後能顧謀上個一官半職,又說在來這裡讀書的非富即貴,讓他在裡面活絡一點,為以後鋪路。
可他是個悶葫蘆,唯一能夠打交道的也就是手上的書。
他以為隻要自己将書給琢磨透,日後也一定能夠高中,但是後來他被分到了丁冬舍,才知道他以為的一味讀書隻不過是進來的最低門檻,那些能進甲春舍的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女。
他無數次在偷偷站在甲春舍的門口往裡面看,羨慕的看着裡面閣樓台宇,聽着裡面的讀書聲,看着捧書歡笑的人……
那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他壓根沒有機會接觸這些貴人。
有些差距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他失望,最後變的一言不發,隐匿于人群之中,沒有人會知道他曾是榜眼,他也也曾感受過人群熱捧。
直到這次改革,讓他好像看到了一絲機會,内心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
他看見甲春舍的人要過來,想着躲在門口悄悄看上兩眼,卻沒想到被一位長相溫煦的女子給撞了,他慌忙低頭,聽到她說“不好意思”,自己也腦子一熱跟了一句“對不起。”
那還是他第一次和甲春舍的人說話,還是一位好看的女子,他還不争氣的給逃了,現在想來,真是荒唐狼狽。
之後的幾日他總是在暗中觀察着他們,直到今日,才感鼓起勇氣再次搭話。
他試想過這次的主動,可能會換回來冷嘲熱諷,但是他沒有想到面前的這些少爺小姐,居然如此的和善,如此的……親切。
他快速的看了眼楊微,而後又很快撇開,掙紮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回答說:“楊、楊兄。”
楊微聞言身心舒暢,喟歎:“這就對了,日後我照着你,你就是我親點的小弟了。”
蘇青藤連忙推脫:“哪敢哪敢,我哪敢。”
“哎,我說是就是。”
楊微整個人豪情的很,讓旁邊的王芷嫣看着忍不住翻了好幾個白眼,小聲嘀咕着:“真是什麼人都能聊上。”
傅筱憂碰了碰王芷嫣的手背,眼神示意,讓她别這樣說。
但是離得近,又加上太緊繃,蘇青藤還是聽見了,雙眸一暗,将楊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默默地放了下來,小聲說着:“我還是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楊微是個心粗的,自然聽不出蘇青藤的失望,還追問着:“不是,怎麼了,真沒打擾。”
蘇青藤聞言,低頭走得更快了。
楊微回頭望着傅筱憂他們,問出心中所疑:“難道是我太熱情,吓到人家了?”
傅筱憂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旁邊的王芷嫣嫌棄的抱着胳膊,“你脖子上的是個花瓶嗎?非得插個花,才顯得裡面有東西。”
楊微楞神了,繼而撓了撓頭,他還是第一次聽王芷嫣這種拐彎抹角的罵人,有點新奇,居然也沒有回怼,臉上浮現着傻傻的笑容。
看着真和個傻子一樣。
傅筱憂不做聲色的看了看旁邊,不自覺的拉開與他的距離,眼神東張西望的,心想,這樣應該就不會覺得他們認識吧。
和她步調一緻的還有王芷嫣,她也悄咪咪的離開了楊微的身邊,順便好心的拉着傅筱的手,示意一起坐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