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筱憂的勢氣一下子就被激了下去,剛才還是刺猬紮人的樣子一下就軟了下來。
葉鶴安看見傅筱憂變了之前溫清的樣子,他臉上的笑淺了幾分,但是湊近一看,卻能看見傅筱憂腮幫子咬的鼓鼓的,像是氣不過的樣子,他心中無名冒出的歡喜,覺得她可愛得緊。
就像小時候遇到淋雨的小倉鼠,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濕了的食物,無可奈何但又隻能妥協,沮喪的将頭低着,讓人垂憐,可愛想讓人抱在懷裡親一口。
葉鶴安擡眸看了一眼在床上抱膝的傅筱憂,站在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問:“口渴嗎?”
傅筱憂一開口就想拒絕,但是抿了抿嘴唇,确實有些口渴,于是妥協:“行,多謝。”
葉鶴安轉身立馬去端了茶壺,拿起了茶杯,指腹試探到這茶是涼的,這茶喝了肯定是會洩肚的,他瞧了眼傅筱憂,默不出聲的提着茶壺出去了。
回來時,提着茶壺的手指通紅,他将茶杯沏滿,輕輕将熱氣吹散,然後端向傅筱憂。
少年持杯靠近,暗香拂袖,傅筱憂能清楚的看見他耳旁到脖頸處如上好的羊脂玉般透白,那皮膚細膩薄白感覺讓人輕輕一碰就會泛紅,傅筱憂的視線不自覺停留在暗暗突出的喉結。
她手還在接杯子,一個不愣神,碰到了葉鶴安的手,果然和傅筱憂想的一樣,很細膩,很好摸。
好一個扮豬吃虎的登徒“浪子”。
葉鶴安就這麼看着傅筱憂的舉動,以為她是無心之舉,等了許久,她的那隻手卻仍未動,葉鶴安提醒了一下:“傅小姐,喝茶了。”
傅筱憂這次手往後一縮,将葉鶴安手中的杯子接過,擡起頭看着葉鶴安,眸子清潤一閃而過的恍惚,讓人看的無辜的很。
葉鶴安懷疑了一下自己,揉了揉自己的手心,覺得傅筱憂剛才大概是走神了,但是皮膚上的觸感有些酥麻。
傅筱憂就是故意的,但是奈何面皮厚裝的像沒事人一樣,呷了口茶,溫茶入喉,沁人心脾,傅筱憂向葉鶴安點了點頭撿起溫婉作态:“多謝葉公子。”
傅筱憂不好意思再麻煩葉鶴安将杯子放回去,幹脆将杯子攥在手中,又不想讓氛圍變的像之前那樣尴尬,于是東扯一句西扯一句。
傅筱憂小指捏着杯盞:“葉公子也是住在長安嗎?”
葉鶴安将手負在身後,像棵挺拔的青松,答道:“是,住在城東再往裡走一條街就是,傅小姐想來拜訪嗎?”
傅筱憂一驚,捏着杯盞得手忙拿回來:“當然,當然不是,我就問問。”
“青松”面露失望,将頭低下,“我還以為,傅小姐這麼說,是想去在下家裡拜訪一二,這麼看來,是葉某想多了。”
傅筱憂有些不忍,想要挽回,又有些糾結:“也不是,也不是不想去。”
葉鶴安眼眸一亮,趕忙追問:“這麼說,你是想去嗎?什麼時候?我家好久拜訪了,上一次還是芷嫣來,但是也就來了那麼一次。”
傅筱憂看着葉鶴安那麼期待的樣子,頂着那副好看儒雅好看的皮囊,傅筱憂實在不忍拒絕,其實她也鮮上去拜訪的,上一次還是去,還是慕景白那裡。
唉!怎麼又想到了。
葉鶴安捕捉到了傅筱憂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這種憂傷他很早就看見過了,隻是不知因誰而起,他試探的問了句:“你怎麼了?”
傅筱憂的情緒很快轉變,悲傷藏在了眼底,“沒事,在想芷嫣那麼黏你,怎麼會就去一次呢?”
葉鶴安一笑置之,嘴角的笑淡了幾分,卻又維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鶴安半轉了身,沒有給傅筱憂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将話接了下去,眼含期待:“府裡好久沒那麼熱鬧過了,下月上巳節如何?”
葉鶴安将答話的權利交給了傅筱憂,但是傅筱憂琢磨了一下這話術,還是妥協,她還是不怎麼會拒絕人。
傅筱憂揚起一絲苦笑,答道:“那,好吧。”
葉鶴安得逞的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整個人溫潤的很,隻不過眼睛流露的歡愉散漫,讓人看到他心情很是美妙。
傅筱憂心中莫名吃了虧,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好像被人套了話術,葉鶴安在她心中清正青松的形象慢慢變成了邪風歪脖子,她摩挲自己手中的杯中,不禁感歎:“好茶啊。”
還沒感歎一會兒,手中的杯子就被“歪脖子”樹給搶走了,臨了時還說了句:“好茶,也不能多喝。”
傅筱憂嘴角抽動,僵硬的笑笑:“那好真是,謝謝葉公子了。”
歪脖子樹回頭“道貌岸然”一笑,眸光一閃仿佛想起了某句話,回道:“都是朋友了,不必這麼客氣,以後可以和芷嫣一樣叫我鶴安哥哥,顯得不那麼生分。”
傅筱憂:呵呵……
葉鶴安背對着她摩挲酒杯,眉頭微挑輕笑,這聲鶴安哥哥他惦念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