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嫣好不容易找到他們時,看到他們正在竹齋湖上的一個亭子作揖行禮。
王芷嫣正要提裙跑過去時,後面傳來一道煩悶的聲音:“你要去哪?李禮官可沒讓你到這兒來。”
王芷嫣看了眼後面一臉不情願的蘭席徽,也不悅的看向他,“你管得着嗎?”
蘭席徽冷哼一聲,眼睛毫無溫度的看着她,“可别忘了,我為什麼來這兒?”
蘭席徽不屑的睨她一眼,看清了亭子裡面的兩個人,更是鼻子冷出氣,“本少爺還不願管呢。”
王芷嫣沒理他,暗自埋怨嘟囔着:“這李禮官真行,明知道他倆不對付。”
王芷嫣無奈看天回想着剛才的事,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早知道李女官讓蘭席徽指導她禮儀,即使前面有葉鶴安,她也絕對不會出來的。
在竹齋閣内,王芷嫣正高興的邁出門,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想要讓葉鶴安也單獨教她禮儀。
想想都很美,哪想一隻腳剛邁出去,李禮官背過的身突然轉過來,叫住了她,“王芷嫣,等等。”
李禮官叫了正閉眼的蘭席徽,不絲往日慵懶随意,站姿端正,雙手交疊,頗有禮儀之範。胸前佩戴珠寶璎珞,細長手指戴着玉戒指,顯得白潤的很,錦衣絲袍子,整個人像是被金玉浸染,矜貴又富然。
蘭席徽被打擾,眼睛睜開有一絲惱意,眸中轉向人群中李禮官,淡問卻語氣上揚頗有深意:“女官,有何事?”
李禮官并沒有因他首門望族的身份而有低怕,直視他的眼睛緩而有力說:“教王芷嫣如何行禮?你娘最重禮節,你從小就被教導,教她王芷嫣應該是綽綽有餘,對吧?”
語氣雖是疑問但卻不容拒絕。
蘭席徽忽然就笑了,溫柔的不像他之前,眼底卻是冷的,“好啊,這就帶王芷嫣出去。”
蘭席徽幾步走在李禮官看不見的地方,笑意倏然收回,眼底沉沉,雙手交疊藏在袖中。
蘭席徽走至王芷嫣身邊,眼睛一刻也沒落在她身上,丢下句話,“跟着。”
王芷嫣可不是任人差遣的,她才不聽蘭席徽的,徑直越過了他,随意睨了他一眼,“誰聽你的。”
剛要跑的去尋傅筱憂他們,身後的蘭席徽又作妖抱着手道:“你忘了李女官是怎麼說的?我倒是無所謂,到時候她問起來,我也是如是作答。”
“你!!”
王芷嫣氣不過有無可奈何,隻好退讓一步,“行吧,我找個練的地方。但你蘭公子愛風雅,我自然找個讓您賞心悅目的地方。”
蘭席徽挑了挑眉,沒說什麼,那就是表示贊成。
王芷嫣轉過身早就把蘭席徽在心裡罵了一頓,而蘭席徽才不願想她怎麼排腹他,始終不緊不慢得跟在她身後。
但是看到她走到了湖心亭,又看到了亭上的兩人,立馬知道王芷嫣裝的自己不懂行禮的算盤,冷笑出聲。
這才有剛才王芷嫣和蘭席徽對峙的場面。
而亭内的傅筱憂同樣焦灼尴尬的很,葉鶴安教她行禮,先教她作揖禮。
傅筱憂見他身端立正,微微傾身将左手負在右手上,颔首卻有清正溫潤之感,不卑不亢,謙卑有禮說得應該是這樣的公子。
傅筱憂心裡是這樣想的,卻見他剛剛行禮完就站正,看着她的眼睛,溫柔道:“ 女子是右手負左手之上,身形和我之前一樣,嘗試看看。”
傅筱憂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不自覺緊張,身子也有些緊張,腦袋想着葉鶴安剛才是如何行禮。
葉鶴安看到她身子僵硬,便柔聲安慰,眼神更是溫潤,挽起袖子用手指點,十分有禮并未觸碰到她身體,隻是在旁邊言說。
“頭不要太低。 ”
“彎腰時腰不要塌,對。 ”
……
傅筱憂抿着唇,将剛才葉鶴安一一記在心裡,擡起頭來看着他,“ 是這樣嗎?”
葉鶴安看着她眼眸乖軟清澈,淺淺咬着嘴唇,又看着她緊張的姿勢,不由得笑出了聲,“我長得很兇? ”
傅筱憂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問,但是他剛才笑的好好看,她老實答道:“沒有,你很好看。 ”
“ 那你為什麼很緊張?”
傅筱憂吞咽口水,立馬逞強答道:“ 并沒有。”
葉鶴安嘴角噙着更明顯的笑,微彎下身,目光在她臉上流轉,語氣有些打趣:“那你為什麼行着男子作揖禮? ”
傅筱憂臉一下就紅了,雙手飛快的換了位置,被識破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小聲的說:“ 下次不會了。 ”
葉鶴安低頭正好能看見她白嫩的耳根發紅,發絲被光照着發亮,聲音輕又軟糯。
傅筱憂,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這葉鶴安好像沒傳聞的儒雅溫潤,反倒是有些蔫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