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憂沒想到這人還能拐着彎的誇自己,手上的糕點瞬間就不想吃了。
楊微看到了她嘴角搐動,笑過一陣,忙安撫她:“不逗你了,是因為這蘭席徽啊,心眼小。但凡聽到有人罵他,你看他冷臉你就知道,定是被人惹了,私下一定報複回來。”
傅筱憂全當聽個熱鬧,畢竟這些富貴公子哥和她斷然是沒有交集的。
傅筱憂又問:“那還有什麼要注意的,你都說給我聽聽。”
楊微凝思一會兒,搖了搖頭,“咱們書院分四個舍,那些貴人都在甲春舍,那可都是長安有權有勢家的公子小姐,我在乙夏舍,我看是個你白衣之身,應分在丁冬舍,也見不到那些貴人。”
楊微看聊的也差不多了,一口将杯中茶飲盡,并将想把最後一口點心吃入腹中的傅筱憂一把拉起,“别吃了,我叫人給你打包一份。”
“小二,給我打包份紅豆酥餅。”
哪有平白無故蹭吃蹭喝的道理。傅筱憂連忙拒絕,“不必了,不必了,謝過楊兄了。”
楊微本是個急性子,不喜歡扭扭捏捏,店家小二剛把點心送來,就被他一把塞進傅筱憂袖子裡,也沒管這點心容易碎。
“這點小東西何必推脫,你叫我楊兄難道隻是恭維?”楊微挑眉凝視着她,似是有些生氣。
傅筱憂見狀那還敢推辭,隻好把這點心收下,“那,再次謝過楊兄了。”
楊微這才露出幾分笑意,又将手搭在傅筱憂肩頭上,手婉轉的往上一指,“楊兄帶你一覽長安可好?”
傅筱憂想到自己還沒準備上學時需要的筆墨紙硯,婉拒道:“我還未準備上學需要的東西呢?”
楊微走路一停,歪着頭有些驚訝:“難道你不知道日後進了書院,起居都在書院嗎?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驚訝又疑問的樣子,像是她沒見過世面,傅筱憂頓時紅了臉,“才……才知道。”
楊微倒沒打趣她,反而問:“那你可是有驚世之才,或擅丹青歌舞啊?”
傅筱憂搖頭,“都沒有。”
“那可真是怪了,一般能進百草學堂的布衣,沒有家世,也是因為才能。你啥也沒有都能進,可真是怪事。”
傅筱憂也不知說些什麼,幹脆也就沒說了,主要也怕楊微問出她走關系這事兒。
楊微眼睛滴溜一轉,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多問,将手撐在腦袋後,問到:“你晚上住哪啊?要不住我家吧,我家就在附近。”
傅筱憂搖頭,但又怕楊微覺得疏遠,就道:“不用了,真不用,我一女子還是多有不便,改日再登門造訪”
楊微撓了撓頭,覺得也是,就答應了。
分别時,楊微還在遠處跳着招手,“筱憂啊,咱們明日再見啊。”
傅筱憂笑着點頭,也招手回應他,隻不過聲音沒他那麼大,“知道了,楊兄。”
傅筱憂低頭看着手中的包着的點心,眼角笑着漾開,嘴角也彎着,心裡想。
這好像是她在長安,交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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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
傅筱憂早早就在之前的茶肆攤等楊微,等了好久,這楊微才草草趕來。
頭發淩亂,衣服也胡亂套着,一看就是睡覺耽誤了時辰,火急火燎才趕過來。
楊微跑到傅筱憂身邊時還帶起一陣風,氣喘籲籲道:“來了……來了……久等了。”
傅筱憂等他換好了氣,才和他說:“沒事,還有些時辰。”
楊微邊走邊和她說,“确實不用急,我倆排在後面,甲春舍的人先進。”
然後到了百草書院時,管理書院入舍的堂長卻在催促着,向人群中喊着:“甲春舍傅筱憂何在啊?”
楊微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聽到經長在喊“傅筱憂何在啊?”
他頓時驚的睜大眼睛,惱人的睡意也沒了,從上到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樣震驚的傅筱憂。
楊微驚歎的搖了搖腦袋,對着傅筱憂佯裝失望實則驚喜:“你居然有不可告人的身份,”然後把她推出了人群。
大聲替她喊着:“傅筱憂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