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裡殿内的燭火是要燃一宿的，于是這也是他頭回看她看得這樣清晰。

面色潮紅神色迷離，還一個勁兒地掩飾自己因他而起的喘息，連同聲音都不自在起來。

滾燙的汗珠滴在她身上，她又敏感得要命，身子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顧長甯佩服霍瑾宸，就做過一次就摸索出了門道，這幾回她心神蕩漾，軟成春水一般，任由他帶着自己往不可控走去。

這男人平日裡對她溫柔細緻，以至于顧長甯都快忘了他本身是個強勢又掌控一切的人。于她來說就體現到這兒了。

這回折騰了很久，她嗓子幹啞，最後一絲力氣都不剩了他才放過她。

今夜不睡守歲，甭管怎麼着吧，還真實現了。

兩個人身上都是濕滑的，連着被褥也用不成。顧長甯趁着最後一點兒力氣連飲了好幾杯茶，待人将東西備好才裹着衣裳抱她去了浴桶。

她又累又困，連擡手臂的力氣都沒了，也顧不着是怎麼清洗的，自己就那樣靠在浴桶上眯了一會兒。

蘇芷頭回見到顧長甯身上那些痕迹後就沒再敢侍奉她沐浴，她生怕自己沒輕重扯着顧長甯了，何況她臉皮薄，也瞧不了這些。

蘇莞還能好些，照例侍奉自家姑娘，她更多則是心疼顧長甯，身上這兒紅一塊兒那兒紅一塊兒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蘇莞就沒見過霍瑾宸這麼欺負人的。

好歹還有宮裡的嬷嬷幫襯着，這麼幾回下來蘇莞不至于手忙腳亂，也知道該如何做能讓顧長甯舒坦些。

她是被霍瑾宸抱回寝殿的，回去時床上都幹淨了，扯了被子往身上蓋就縮在一側離霍瑾宸遠遠的。

他這時候隻要一摟她，她就覺得準沒好事兒。

“怎麼到那兒去了，怕我吃了你啊？”

顧長甯心裡早将霍瑾宸罵了一遍了，他這不說的廢話麼。

“你發誓你不亂動。”

霍瑾宸從裡到外都透着餍足，整個人神清氣爽，嘴唇勾起輕笑出聲，“我就抱着你，不亂動。”

顧長甯剛稍稍放松霍瑾宸就将她圈在了懷裡。

“你怎麼每回抱我都這麼利索。”顧長甯不服氣。

“因為你矮。”霍瑾宸就愛逗她看她釋放天性。

果不其然，顧長甯心裡的火“蹭”地一下就竄上來了。

她哪裡矮了？她在大徵衆多女子裡不算高的但也是個标緻的個子，隻是霍瑾宸高出她一個頭還多，她每回都得仰頭看他，不過是跟霍瑾宸一比才顯得她矮好嗎？

“霍瑾宸！你别太過分了！”顧長甯伸手重重一拳打在他胸膛上。

她哪有什麼力道，打在他身上跟棉花似的，還不如說是情趣。

“你煩死了煩死了！剛欺負完我還不夠還要欺負我，我不要跟你睡了，你去偏殿睡去。”顧長甯使勁兒推了一下霍瑾宸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自己也沒發現自己其實在霍瑾宸面前沒了那麼多顧忌，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也可以将自己的脾氣傾數倒給他，還可以偶爾欺負他一下。

霍瑾宸心裡樂滋滋，安撫着炸毛的顧長甯又怕她着涼，伸手将她蹬開的被子重新蓋好。

“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

顧長甯眼眸鬼精地一亮，誠懇道：“你不是大年初一要給父皇請安麼，你現在起，洗漱後出發，到的時候正巧天亮全了，趕早去，你就是第一個到的，旁人定會覺得太子孝心可貴。”

霍瑾宸知道顧長甯這是故意氣他趕他走呢，于是屈指輕輕一下敲在她腦門上，“你不困了是吧？”

顧長甯聽這話可吓了一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手上動作也沒停趕忙兒又拿被子将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不是不是，我困的，睡了。”

還不是怪他說她矮她才會跟他掰扯這麼多。

一夜未眠，霍瑾宸哄她睡着了自己卻起床了，依例去做自己的事情。眼下過年正是許多人放松警惕的時候，可霍瑾宸不，他就是要抓緊，将所有情報整合起來再做判斷，謀劃布局。

這些危害大徵的人要做處決，可同樣下達的政令也得落到實處。獨孤骞那件事霍瑾宸心中已有了決斷，說不定獨孤骞日後還能幫上他，徹底讓南俞安分下來。

他還想再開幾條海上的路。

顧長甯睡到了午後才醒來，她原本就想着睡一兩個時辰，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今日初一不能壞了規矩，無論多晚還是要進宮給父皇母妃請安的。

除夕都是一大家子人，這會兒就倆孩子到了坤甯宮，皇貴妃自然是一百個高興。

“母妃今日也有件事同甯兒講。”

巧了，顧長甯今日也有件事，她是特意和霍瑾宸商議過的，今日就想得了皇貴妃允準。

“上回你同母妃講女醫署的事，陛下已經批了，說這是件好事。若是置于内宮自然是歸着内侍省管，從成立到選拔女醫甯兒幫母妃出出主意。”

顧長甯和皇貴妃想到一處了。

她驚喜道：“兒臣也想同母妃說此事。兒臣原想此事重大，若是直接在宮裡施行怕出差錯，于是便想着倒是可以先在東宮試行，這樣一來也不會擾内宮秩序。再者兒臣想了個框架，許多細處考慮不周，便還想着再向母妃和宮裡女官讨教。”

霍瑾宸覺着是個好事，先隻在東宮施行那幫老臣也說不出什麼話，再者東宮是他和顧長甯做主，什麼事辦起來都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