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橙坐回椅子上本來沒想再去看葉傾他們,可他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向葉傾那裡掃了一下,這一掃,他好像看到了葉傾朝他看了過來,嘴角勾了一下。
張子橙忍不住眼睛看了過去,正好對視上了葉傾的眼睛,葉傾的笑容意義不明,溫和禮貌,卻多了幾分陌生。
葉傾收回了視線,張子橙這才回神,眼底起了波瀾,随後又細想着葉傾剛剛對他的笑……總有哪裡不一樣,雖然和以前他的笑容一緻,但給他的感覺卻很不同。
難道,真如林取陽說的,葉傾深不可測,他究竟隐藏了什麼??小璐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喜歡了他,之前不還都,表現的很不在意他的嗎,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了……
謝瀝琛回到座位上瞥了眼張子橙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微微有點頭疼,難不成直接告訴他我重生了你跟他未來沒有一絲可能嗎?
靠……煩死人了愛咋咋的,這說了以他的個性直接就否定了,他才不會相信對他不好的事情,很任性,還執着,就死犟。
這對愛情任性卻也深情的少爺,說不定可以降住橙子那執迷不悟念頭的人也就那一位了,可人也不在本地啊還。
沙發上安靜喝茶的尤許珊,眼睛一直時不時觀察着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的一些事,尤許珊收回視線眼睛盯着茶杯的倒影整理思緒。
花言月一直關注在謝瀝琛那裡,謝瀝琛和張子橙走後顧娩月拉着花言月在聊天,顧娩月眼睛幾乎都在她的身上,花言月卻好像絲毫不知。葉傾和董小璐似乎是真的,看不出任何假扮的痕迹,尤其是董小璐,看起來對待葉傾很是真心,仿佛愛的很深……
張子橙和葉傾之間又有一些奇怪,主要是張子橙看向葉傾的眼神,很複雜,但是她理解不了。謝瀝琛就更怪了,他不是喜歡着花言月的嗎?怎麼他的眼睛裡沒有對花言月的向往和愛意呢,反而讓她隐隐約約感覺到了很不明顯的虛假溫柔和專注。
這一幫人,好像每一個都很複雜,也可能是自己猜測太過了……葉傾和董小璐,唉,她既然看清了就不會瞎參與他們兩人之間的,畢竟還是董千金心慕的愛人,她不能與其争搶,這也是為了顧及自家的後生利益,與董小璐作對就是和董家作對,這絕對不是一個好處理的事。
尤許珊眯了眯眸,飲下了所剩的茶水,看了一下手機,快八點了,尤許珊站起了身,朝花言說:“言月,我要回去了。”
花言啊了一聲,站了起來,“這麼早就回去呀?”
“嗯,回去洗漱,九點就該休息了。”尤許珊認真的說道。
“這樣啊,好,我送送你吧。”花言拉開了凳子走了過來。
尤許珊有些推辭的意思,“不用了,你去陪他們吧。”
花言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注意到顧娩月眼睛緊緊盯着她,但她并沒有明白顧娩月眼神的另一種意思,她很擔心如果花言送她出去,她們兩個路上有了什麼肢體接觸呢,顧娩月不喜,努力用眼神可憐巴巴的示意讓她回來。
最後花言隻把尤許珊送到了門口,畢竟如果真丢下了客人出去可就太失禮了,雖然那幾位彼此也并不算很陌生。
“回去吧,我先走了,再見。”尤許珊告别道。
“路上小心,晚安啦珊珊。”花言甜甜笑着沖她揮了揮手,看到尤許珊背影消失在電梯口那邊才輕輕關上了門。
八點多他們吃過了飯在客廳聊天,說是聊天,三個男人面面相觑而已,董小璐和顧娩月跑到了花言房間講些女生之間的悄悄話,他們也沒理由去。
葉傾倒是也沒有想一直在小璐身旁的意思,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下喝茶,吃餅幹,吃水果,一派端重文氣,動作沒有一絲慌亂,宛若一名溫柔典雅的紳士。
“……”謝瀝琛看了眼他,然後瞥了眼張子橙,沒有講話而是坐在了沙發最外邊,離得葉傾有些遠,拿了電視的遙控器,一副要看電視的模樣,張子橙沒管他徑直走到了葉傾旁邊坐下。
葉傾看也沒看,專注于熱水壺燒好的水,新泡上了一壺,将他們兩人已經冷掉的茶水裡重新添上熱茶。
張子橙安靜的看着他的動作,心思卻并不在葉傾動作上,“……葉傾,你怎麼和董小璐在一起的?你為什麼把我的微信拉黑了?”
張子橙直聲詢問道,深色眼睛緊緊盯着他,神情嚴肅,眉間擰出了幾絲戾氣徘徊,似乎想要逼迫他說出真話來。
葉傾不慌不忙把茶遞給了他,微微勾起絲笑,笑裡卻見不到半點溫和,黑水墨似的瞳眸毫無情感的看了他一會。
張子橙還想再問一遍,突然見葉傾眸子微轉,開口語氣平靜的描述道:“你現在的神态,倒是有一兩分和你哥哥相似了。”
“?!”
“尤其是神情上的威懾力,你們的眉眼間倒也是很相似……呵呵,真是變化了一些,眼神居然會看我看成這樣…因為什麼呢?”
葉傾把疑問又抛給了他,而張子橙完全考慮不了葉傾把疑問又給了他這事,他腦子裡蹦了很多警鈴,眼裡帶了一些警惕追究和難免懷疑。
沉聲道:“你認識我哥?你跟他見過?什麼時候?”
據他所知,他哥比自己大了十歲,是他爸曾經和一個女人意外産下的結果,和自己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其實并不讨厭這個哥哥,反而很好奇。
不過在自己小時候剛記事沒多久時我爸就将張仞承給送到了美國,不知在張仞承出國後了多久,他的親生母親也逐漸消失了蹤迹,了無音訊,沒人知道去哪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沒有人關心。
我的母親在我的印象中從來沒有喜歡過張仞承,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我并不清楚,甚至連張仞承出國幾十年都沒曾回來也不知曉其中的原因。
張仞承同父異母的身世我并不在意,曾經在爸的書房中發現了類似張仞承母親留下的東西,都是關于張仞承的一些事,寫給他的信和一些照片,不知道張仞承看過這些沒有。
但在我的印象中記得很清楚,那些照片有一張是張仞承十五六歲時拍下的,張仞承一臉不耐煩的看着那個拿着相機的人,身上随意的穿着初中校服,在校門口中央拍的。
照片後面還有一句話,字迹優雅工整,像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一筆一劃寫的。
‘承兒的第七所新學校,希望你以後在學校和同學們好好相處,你們是一個大家庭,不要惹事了,承兒乖,媽媽愛你……’
似乎每一張後面都寫了留言,張子橙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句,照片裡的張仞承黑的無光的眼睛看着有幾分沒有生氣,眉間厭世的戾氣絲毫就不像是稚氣未消的青少年。
皮膚白的吓人,鼻梁已經有些似他父親的高挺,眉毛濃顔色深,比張子橙更粗一點,小小年紀就有了濃厚的大人神态。
那份桀骜不馴目中無人的氣質是藏不住的,張子橙甚至還想飛到美國一趟去找找他哥,但他爸聽說之後直接揍了他一頓,讓他沒事别找事。
張子橙很不理解他老爸的反應,但見他老媽也是很不同意他也就漸漸放棄了這個想法,每天還是去問他老爸好幾遍他哥什麼時候回來?總要回家的吧?你們沒和他聯系過嗎??
這讓張父耳朵都聽得快長繭了,但就是閉口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