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娘們,我就說不出城逃難肯定有貓膩!”
屠刀揮向宋朝月的那一刹那,宋朝月舉起右手,左手輕按其上機關,一根毒針飛出,直射向那士兵的喉頸。
一擊,即倒。
宋朝月見其倒下,害怕因他而暴露了軍營中有人潛入一事。她尋了一頂屋内暫無人的帳篷,吭哧吭哧極為費力地将其推到了裡面的一張床底下藏起。
做完這一切,宋朝月的心更是不安甯,急速跳着的心似乎都要從喉嚨裡鑽了出來。宋朝月望着那團床底的黑影,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阿彌陀佛。
過後她飛速逃開,端起方才跌落在地上的盆,繼續朝西邊奔去。
西邊有一處高于地面的台子,門口還守着兩個士兵,除了他們之外,周圍便再無其他人。
宋朝月四望,想要看一眼阿弟或者鬼娘子是否在這附近,可這一眼卻叫她失望了,他們都沒有在。
她的手又撫上了右手腕的那隻帶着毒針的镯子,她踟蹰不安,真的要再傷人性命嗎?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一人在其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那是麻痹針,不會傷人性命。”
回頭看,見宋明澤那張熟悉的面容,宋朝月都快落下淚來。
知道這麻痹針不會索人性命,宋朝月将镯子取下,遞給了宋明澤,“阿弟你來,這距離太遠。”
沒有再多廢話,宋明澤動作敏捷地發射出兩根藏在手镯裡的短針,見守在牢門的兩人相繼倒下後,拉着宋朝月便跑了過去。
兩人咚咚踩上這木質的高台,赫然發現這第一重關便是這台上鎖着的一道厚重鐵門。
沒有鑰匙,連第一重門都進不去。
姐弟二人立馬跑到方才守門士兵的身上想要尋找鑰匙,終落空。
“阿弟,現在怎麼辦?”宋朝月看向宋明澤,見其與自己一樣滿臉焦灼。
“我去找鑰匙,阿姐你先藏起來。”
說着宋明澤就要走,這時一個人飄然落到了高台之上,還伴随着一聲聲清脆的響。
是鑰匙,是鬼娘子将鑰匙拿來了1
鬼娘子單膝跪在地上,在十幾把鑰匙中挑出了一把約有一手長的鑰匙,這把鑰匙,便是打開這厚重鐵門的關鍵。
她将長長的鑰匙插入門上鎖孔,這高台便開口猶如地震般晃動,門自己緩緩打開。
借着天光,宋朝月看清了裡面一條直通地下,又看不見盡頭的陡峭土梯。
“跟緊了!”
鬼娘子先走了進去,宋明澤與宋朝月緊跟其後。
一入這地下,鐵門又震蕩着關上,這下徹底無光了。
宋朝月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她辨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路。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牽住了她,是鬼娘子。
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可握住宋朝月的手卻讓對方無比安心。
就這般,鬼娘子拉着宋朝月走在前面,宋明澤墊後,三人一步一步走向了地底深處。
地裡陰森寒冷,帶着一股難以名狀的味道。
走在這裡面,宋朝月感覺寒冷正沿着自己的背脊漸漸爬滿全身。
走下長長階梯後,可以看見腳下每過十幾步便放着一盞油燈,油燈表面不時可以看見飄着幾個死蟲子,也不知是從何處飛來的。
這地牢裡關着的人并不多,可一個兩個看起來都虛弱至極。
宋朝月她們走過之時,這群人隻是疲憊地睜開眼,然後喉嚨裡發出幾聲嘶啞怪叫,叫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東西。
能視物後,鬼娘子也松開了牽着宋朝月的手。
她今日沒有帶她平日裡用的傘,隻在腰間别了一把小臂般長的刀。
鬼娘子手中橫握着刀,小心試探前進。
這地牢與外面隔絕,待在這上面,竟聽不見半點兒地上的動靜,也因為這,這底下的一點點聲音都極為明顯。
每走出幾步,宋朝月便聽見一陣嚎叫,那聲音與這安靜的地牢格格不入,每叫一聲,便吓得人心顫。
宋朝月不自覺攥緊了旁邊宋明澤的胳膊,壓低聲音問他:“這是什麼?”
“老虎。”
鬼娘子也回過頭來,從前她被前樓主丢進野山林時,時常聽到的便是老虎的低吼。
明明自己前些時日來探都未見老虎,為何今日這地牢之中卻來了一隻虎獸。
越靠近關着孟祈的地牢,這聲音便越來越清晰。
終于,走到關押孟祈的牢門前,一個龐然大物顯現于三人眼中。
一隻約莫有七尺長,看起來壯碩不已,全身的黑棕交錯的條紋随着其呼吸而上下起伏,好似波浪。
它被關于一座鐵牢中,而其身後,便是通往孟祈所在的牢門。
這也就意味着,要想救出孟祈,必須得殺掉這隻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