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你就是舒安的夫人吧,說來我前些時日忙,未能來你二人的婚儀,這是給你和舒安的新婚禮物。”
褚臨說出,從懷中掏出了一對色澤透亮的蝴蝶玉佩遞給了宋朝月。那塊玉一看便知價格不菲。孟文英一見,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神色,覺得三皇子送出這個東西簡直是暴殄天物,宋朝月也因其貴重推拒着不肯接受。
可無論怎麼說,這一對玉佩還是被硬塞到了宋朝月手中,她也隻得無奈說謝。
贈玉佩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然褚臨卻突然變臉,神情嚴肅地回頭看着孟文英,說她方才待自己嫂嫂無禮,要她道歉。
孟文英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最後在褚臨威懾下不情不願道了歉,然後生氣跑出了逸仙築。
宋朝月強忍着沒有笑,心說這沒禮貌的小丫頭終于有人收拾她了。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甚至還故作大方地說:“文英還小,我這做嫂嫂的自是不能同她置氣的,還望三殿下也莫要生氣。”
聽着她說話,褚臨一時愣了神,他甚至有些逾矩,一直盯着宋朝月的眼睛,仿佛像從裡面看出什麼東西。直到前頭有人一直喚他,他才如夢初醒一般進了孟舒安的屋子。
宋朝月被看得脊背發麻,覺得這三皇子好生奇怪。在褚臨進去後,就忙不疊進了自己的屋。
屋内幹幹淨淨的,還有一條長長的琴案擺着她自充州帶過來的跟了她十餘年的琴。
她皺眉坐在了琴案邊,陷入沉思。阿羅原本在清理窗沿,見自家小姐這般,雙膝并攏跪坐在她旁邊問可是發生了何事?
宋朝月緩緩扭頭看她,“你今日可有看見那宮裡來的三殿下?”
阿羅搖頭說未曾,不過聽府裡的下人說,這位殿下很好。
“很好?哪兒好?”宋朝月迫不及待地追問。
阿羅答不上來,隻說大家都說那人好,想必定是不會錯的,方才不還替小姐教訓了文英小姐嗎?
宋朝月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但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哪裡不對。
在屋裡沒坐上一盞茶的功夫,她便餓得待不住了,領上阿羅要偷偷去逸仙築的廚房找東西吃。
說來這國公府待孟舒安還真是不一般,因着他身子弱,還特意請了一個廚子在逸仙築住着,每日給孟舒安變着法兒做飯吃,不用同孟家一大家子一起,宋朝月也因此受了益。
孟舒安口腹之欲不強,每日的吃食隻需果腹即可,讓請來的廚子覺得自己簡直無用武之地。
不過自宋朝月嫁進來,他總算有些忙頭了,今日夫人要吃這,明日夫人要吃那,他終于可以一展他苦練了二三十年的手藝。
宋朝月進了小廚房門,裡面正蒸着包子,滿屋子的水汽混着一股撲鼻的面香。
“許叔,今日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被稱為許叔的人就是逸仙築的廚子,他個子不高,臉肉肉圓圓,瞧着就喜人。宋朝月也很喜歡這個同自己父親年紀相仿的人,上次所做藥膳,便是他所教。
“夫人,今日我蒸了破酥包,馬上就可以吃了,您再等等。”
在廚房裡的人,最大的歡喜就是有人喜歡自己做的東西。從前無論他做什麼好吃的,孟舒安永遠都隻吃一點兒,雖然知道是公子身體不好的緣故,但他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而今這院子來了女主人,她每吃都贊不絕口,讓許叔有了成就感。
約莫半炷香後,破酥包出爐了。
宋朝月心急,伸手就想上去拿,果不其然被燙了一下。
許叔笑了笑,從碗櫥中找出瓷盤,用筷子夾一大盤遞給阿羅,“阿羅姑娘端着,拿去屋裡給夫人吃,不夠再到廚房拿,籠屜裡的都還熱着!”
阿羅接過,主仆兩人高高興興往回走。
聞着撲鼻的香氣,行至半中途時宋朝月沒忍住用手拿了一個往嘴裡放,然方吃一口,卻撞上了外人。
她拿着包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過了半天,才從盤子裡拿出來一個,遞到眼前的那人面前,尴尬道:“三殿下您也吃一個?”
褚臨被她這舉動逗得啞然失笑,伸手接過了熱乎的包子,毫不介意放進了嘴裡。
“很好吃,這好似不是笙歌城的做法。”
“是我們逸仙築的小廚做的吃食……”
兩人正說着話,恰逢此時,孟祈也從孟舒安屋裡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褚臨手中拿着的包子,莫名覺得胸悶。
宋朝月其實已經看見他了,想要問一問他吃不吃,不過他走得快,還沒來得及開口,人都沒影兒了。
端着包子回到房中,宋朝月的食欲也消減了大半。她心思敏銳,總覺得孟家的人除了孟舒安,都很奇怪,好像每一個人身周都籠罩了一層朦胧的霧,讓人看不真切。
她坐着轉了個方向,傾身向前面對着阿羅,說:“咱們方才回來的時候,不是撞見孟祈了嘛,我怎感覺他表情有些不對呢?”
阿羅嘴裡還塞着包子,囫囵說不清話,“是麼…我,我沒覺得啊,大公子不是…不是一向都這樣嘛。”
算了,問也白問,這饞丫頭!宋朝月無奈閉眼,在心中将這事兒揭過了。
可另一頭卻也真如同宋朝月所猜測那般,孟祈确有異樣,不過,卻是為了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