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門炭治郎下意識投去一眼,當即心神俱震,甚至扶着門框後退了半步:“伏黑女士?”
“您……您的牙齒……?”
一天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得伏黑女士原本長着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雖然有些時候看起來白得發亮,讓人羨慕不已,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種寒光閃閃,好像輕輕一咬,就能把人類的喉嚨咬斷的樣子?
竈門炭治郎茫然地看了看伏黑榮美,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富岡義勇,最後,他忍不住回頭看看還放在桌上的銀色方塊。
咬咬牙,他還是選擇:“伏黑女士,我相信您。”
“拜托您。”
“不可以。”
富岡義勇下意識就要阻止,可是他還沒有動作,伏黑榮美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強大恐怖的氣場,硬生生地把他壓在了原地,有一瞬間的動彈不得。
他隻覺得,自己被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死死地壓向了雪地,雙腳沒有半分移動,卻被迫深深、深深地陷入了深雪之中。冰涼的雪水很快浸透了他的長褲,從鞋底的觸感來說,他甚至還在被壓向堅硬的泥土。
除了雙腳,他的雙手也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擡不起,揮不動,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緊握着日輪刀不放松。
甚至于,他還聽見自己的牙齒被震得上下碰撞,不斷發出清脆的聲音。
果然,是鬼。而且非常強大的,惡鬼。
富岡義勇隻是失了幾秒鐘的機會,伏黑榮美已經跨步走進了竈門炭治郎所在的屋内。
不行!不能讓她接近那孩子!她會吃了那孩子的!
富岡義勇原本孤身上山,半路卻碰到了同樣心慌焦急的竈門炭治郎。
男孩臉上的擔憂不加掩飾,卻還忍不住勸告他,讓他不要再暴風雪的天氣裡,獨自上山。
“我,我的家在山上,天就快黑了,我得趕回家去。”雖然富岡義勇根本沒有出聲,臉上也毫無疑惑或者反對的表情,但是竈門炭治郎卻還是相當主動地解釋了兩句,“您要是不熟悉山路,可是相當危險的。”
為了躲開這個過分善良的男孩,也為了更好地隐蔽行動,富岡義勇點點頭轉身下山,實則換了條路,不遠不近地跟在竈門炭治郎的身後。
那孩子身上,還殘留着相當淺淡的惡鬼的氣息。
換而言之,竈門炭治郎一家人附近,近期絕對有食人鬼出沒過。
“啊?什麼?”
門裡傳來了竈門炭治郎的叫喊,富岡義勇心急如焚,終于奪回了身體的部分控制權:“住手!!!”
呼吸——呼吸——
隻要調動好呼吸,就能利用水之呼吸沖破無形的壓力——呼吸——呼吸——
“您說什麼?您不是開玩笑的吧?”
竈門炭治郎的聲音崩潰又絕望:“不是這樣的吧?您其實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當然不是。”伏黑榮美抓着鱿魚須坐在餐桌邊,空着的左手輕輕戳了戳銀色方塊,把它戳得翻了個個兒,“我真的忘了。”
“可是……可是……”竈門炭治郎欲哭無淚,“可是這種事情您怎麼能夠忘記呢?”
大家……媽媽……祢豆子……花子……竹雄……茂……六太……難道大家以後就要住在這種奇怪的東西裡了?
【砰——!】
竈門炭治郎又急又氣,眼淚都快要被急出來。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家人問題還沒有解決,家裡本來就不太結實的大門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巨力猛地破開,字面意義上的轉瞬即“逝”。
“富岡先生!”
竈門炭治郎又委屈又難過:“您又在幹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大家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啊?!
“鬼。”富岡義勇閃身進屋,舉刀護在竈門炭治郎身前,“快走。”
前一句是為了吸引伏黑榮美的注意,而後一句則是在提醒竈門炭治郎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眼前的惡鬼強大非常,富岡義勇沒有在戰鬥中還能保護好竈門炭治郎的信心。
“要吃嗎?”
伏黑榮美端坐如常,不為所動:“賣相的确不好,但是口感相當不錯。”
活力依舊不減的鱿魚須在伏黑榮美的右手上不斷掙紮,用實際行動展示自己的Q彈。
這隻惡鬼,不正常。
富岡義勇有些自我懷疑:她,居然對人類的血肉無動于衷……反而拿着……那是什麼?
鱿魚須?
不對!根本不是鱿魚須!明明是惡鬼的血肉!
伏黑榮美身上屬于惡鬼的氣息過分強大,以至于富岡義勇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鱿魚須的異常。
現在他定睛一看:那條醜得不正常的“鱿魚須”分明也帶着惡鬼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是一隻,吃鬼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