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強大歸強大,卻也不能任由小輩們如此挑釁。
“嗯?”伏黑榮美愣了兩秒,眨眼以後才反應過來,“可以嗎?”
她找來禅院甚爾可不是因為思念對方,更不可能是因為根本不存在的愛情。她隻是聽說,禅院甚爾常年在各色灰色地帶混迹,想必對普通人的世界十分熟悉。
伏黑榮美下一步的計劃,正需要這樣一位。
如今咒術界的一切任務都被【中心】所把持,沒有門路的咒術師,隻能聽從中心的差遣。
要麼反複地領取低級任務,收入微薄,勉強糊口,還要被上層一年又一年地壓着等級不讓提升;要麼隻能越級領取任務,一不留神就會送命。
聰明的、懂得人情世故的咒術師,自然隻能低頭加入不同的派系,在派系層層的關系網裡刷人情,用尊嚴和未來的自由換一個前途。
就算如此,每年還是有不少咒術師,因為中心的觀測失誤,在戰鬥中遭遇遠超自己能力的咒靈,運氣好的,還能留下半條命,運氣差的,就隻能命喪黃泉。
殘酷的現實,就連伏黑榮美這樣的“傻瓜”也能在短短幾天内搜集情報,冷漠看透,更遑論日日生活在如此壓迫之中廣大咒術師呢?
“不成氣候的咒靈,中心會在意嗎?”
面對伏黑曾一的憂心忡忡,伏黑榮美另辟蹊徑。
“一開始,我們隻需要幫助普通人‘更好地生活’。”
至于‘更好地生活’之後,是想要更好的世界,亦或是更好的咒術界……順其自然而已。
難怪母親找了那麼多的莺莺燕燕……原來根源在祖母身上。
伏黑榮美對家裡人隻瞧得見禅院甚爾性别的狀況,不是特别滿意。
不過……
原來還可以一道辦?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選今天!
正好家主之位到手,美人也在懷,實在是雙喜臨門,好上加好!
“不……咳!”伏黑曾一這才意識到自己看輕了這個年輕氣盛的好孩子,“咳咳。”
都是光耀那個蠢貨的錯!
害得她一看見她們身邊站着男人,忍不住就會懷疑居心、就會懷疑她們有流連花叢,不務正業的想法。
她早就該意識到,伏黑榮美的事業心,絕對是曆代伏黑傳承人中最強的一個。
數一數,距離她恢複正常剛剛過了四天。這四天,她不僅在家裡放下豪言壯語,大膽挑釁長輩的權威,還在兩校交流會上大放異彩,硬生生把同期的光芒全都打壓下去。
除此以外,獲得術式并熟練應用、查閱賬本計劃開源節流……一樁樁一件件,令人目不暇接,令人反應不及,每一個都在強勢說明——伏黑榮美,是真的想要帶領伏黑家邁入更高的階層,并且,她也真正擁有這個實力。
“這事不着急。”
伏黑曾一清了清嗓子,擡手揮了揮:“禅院甚爾,你先出去。”
老婦人的話明明擲地有聲,可禅院甚爾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低頭看向了身邊的伏黑榮美。
見她點點頭,禅院甚爾這才低聲笑了笑,大步跨了出去。
“昨天,正式的流程已經走過,今天,榮美,讓我們來完成最後的儀式。”
“接受束縛,成為真正的家主。”
束縛啊。
最初,隻是為了保證彼此的約定有效,為了懲罰違約之人,咒術師發明了【束縛】
後來,随着對束縛研究的不斷深入,束縛的内容以及束縛的強度,都大大提升。
如今,束縛既可以用以約束,也可以用作交換。約束接受束縛的對象,交換,則是以某方面的限制為代價,換得另一方面更強大。
“好,沒問題。”
伏黑榮美關上門,将淡淡的金色餘晖關在了古樸的大門之外。狹長的光影被門縫越來越長,最後變成了一條線,一個點,與門外的雕花融為一體。
禅院甚爾回頭看了一眼,隻瞧見門上的花紋被照得光亮又模糊。
不知在何種情緒的牽引下,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演武場。平整的場地上空空如也,有的隻是殘陽照影,是光彩,也是暗淡。
演武場對面的池塘波平如鏡,柔和的光輝灑在池中的假山上。早春的溫差,讓池中逐漸開始浮現出淡淡的白霧,朦朦胧胧,讓其中的景石若隐若現。
這塊石頭……到底有什麼美感?
禅院甚爾靠近假山,低頭看了兩三遍,隻覺得醜陋粗糙,毫無精緻可言。
這裡……之前有……
一靠近,還不成氣候的水霧就淡得看不見了。禅院甚爾清明的雙眼定住,假山上一道不同尋常的裂縫忽然躍入眼簾——如果他記得沒錯,之前跟伏黑榮美戰鬥的時候,這裡還好好的?
難道是當時被她撞出去的時候,摔在上面,壓出來的?
禅院甚爾心頭微動:這……不需要我賠錢吧?
“想不到居然這麼氣派——”
“還真是厲害!厲害啊!”
遠遠的,一個活潑輕快的聲音從前廳的方向傳來,音色陌生,禅院甚爾從未在這個宅子裡聽到過。
“悟!”
“注意你的态度!”